第3部分(第3/4 頁)
族,卡巴巴都成為一個兇惡而禁忌的詞彙。
自從諸嬰所部到了夏陽城外,還不曾見過一個人族的軍民,更別說夏陽經略使左近天,人人心裡都覺得不安。麻煩羅德不許遷徙的夜北人和越州軍靠近夏陽,在銀松崗設了這樣一桌野宴,就是白痴也想得到“宴無好宴”四個字。看見那個銀盤的時候,諸嬰幾乎立刻想到:若是銀盤裡裝了烤熟了的左近天,那該怎麼辦?麻煩羅德雖然是舊識,畢竟不是一個種族,有些事情真是猜測不出,比如這一桌野宴。
一隻烤鵝,雖然不知道麻煩羅德的意思是什麼,總是比烤熟了的夏陽經略使容易對付得多。剛才還摩拳擦掌的科茲臉色忽然陰了下來,成淵韜暗暗覺得奇怪,手下可沒停。這點他和科茲一樣,不管過一會兒是打是和,他從來不讓下一刻的事情耽誤了眼下的享受。
才朝烤鵝伸出漂亮的銀刀,忽然聽見一道勁風,他的手腕劃轉。“叮”的一聲脆響,他的銀刀刺穿了飛來的一隻銀盤。成淵韜皺起了眉頭:“方將軍,難道吃飯也要按品秩次序麼?”方介士對他不循階級的作風向來有意見,他一向只當不知道,這會兒肚中飢餓,終於忍不住發作出來。
方介士滿頭是汗,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指著那隻烤鵝顫聲說:“這個這個是青鸞吧?”
“青鸞”兩個字出口,四周“乒乓”一片亂響,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只有麻煩羅德安穩地坐在那裡,拍手笑道:“到底是羽林方將軍,連拔了毛的青鸞都認得出來,果然好眼力。是不是再看看我們河絡還有什麼大手筆啊?”
方介士的目光在場中游移了一陣子,落在眼前。他伸出手去,輕輕用指節敲擊面前的白木案。這木案顏色清新,花紋極其繁複美麗,他坐下的時候就覺得奇異——皇宮大內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木材。“叮叮叮”,敲擊木案的聲響如同鳥唱溪鳴,悅耳動聽,果然是雪桐。方介士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嘴裡只是喃喃地說:“反了,真是反了。”
青鸞是種鳥。它的體形不算龐大,翼展卻有一人多寬,飛行極為迅速。可青鸞不是一種尋常的鳥,它鳴聲清越,只飲清泉水食雪桐花,特立獨行,有王者風範。尤其特別的是,青鸞一旦飛起來,不分晝夜都不會停止,只有看見雪桐樹才會落腳。雪桐樹也是很稀有的樹種,只生長在寧州地方很小的一片森林裡,雖然一年四季繁花似錦,卻幾乎不結果實。如果用酒養著,一兩年的功夫就能長得合抱粗,亭亭如蓋,非常美麗。雪桐木有自鳴板的稱呼,用來做樂器的話就是傳代的名琴名鼓。北方的羽人王族自古視青鸞雪桐為珍奇,花了大力氣培育繁衍,作為王族身份的象徵。
大晁國土的廣袤,史所未有,雖然有很多地方因為荒蠻的關係邊界不明,但從任何一個邊陲的重鎮騎快馬穿越國土也要花費一年以上的時間。通常的資訊交通是由各地接力,而重大軍情國是如果也這樣傳遞,顯然就要耽誤大事。
羽人早在與皇帝結盟之初就獻了青鸞和雪桐苗作為禮物,如今各州首府都種植有雪桐,從帝都出發的青鸞,只要三天功夫就能抵達任何一個首府。夏陽雖然不是瀾州首府,但因為越州無大城,作為南下的大本營,去年皇帝派特使帶來一株雪桐苗種植。
青鸞既是傳遞聖意的信使,這兩件東西便都是皇家的禁物,平時都是重兵把守,別說捕殺砍伐,在夏陽城裡,除了夏陽經略使定西侯左近天和平山伯麻煩羅德,別人就連碰都碰不得。如今麻煩羅德大犯忌諱,自然不是擺個筵席充闊氣那麼簡單。烹青鸞,伐雪桐,意味著不再接受帝都來的任何命令,換句話說,這就是要舉兵作亂了。
從闢先山口下來,南遷的隊伍看似平靜,諸將卻都知道這是隱忍。夏陽以北的百里森林對越州軍來說是解脫般的美麗,夜北人卻只看見了陌生和遙遠。一路過來,大事不出,小衝突不斷。諸嬰嚴令各部盡力約束,才勉強平安到達了夏陽城外。原來人人都指望著能在夏陽城好好修整一番,補給休息之後再圖南下。要不然,走進夜沼之後,只怕就出不來了。
不料前鋒騎兵還沒抵達夏陽城下就被河絡截住,夏陽經略使左近天始終沒有出面,只有麻煩羅德在銀松崗設宴給諸嬰接風。宴無好宴,人人心裡都有幾分明白,卻終於沒有想到麻煩羅德不僅是不讓越州軍進城,根本就是造反。
圍著雪桐打造的白木案,一溜坐了七人。這一刻便只有諸嬰和麻煩羅德還坐在那裡,就連一向拖沓的科茲也扶著刀柄站了起來。麻煩羅德卻好像沒有看見劍拔弩張的越州軍將領,倒了一杯黑瓠酒,顧自飲了起來。
夜北大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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