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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已經睡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把自己整個身體縮在被窩裡,而是平平順順地躺著,頭上縫了針,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也包紮得很好。
徐敬暔的輪椅緩緩地停在了病床前。這個孩子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白淨的臉頰,最終還是忍住了,收回手,只靜靜地看著。
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孩子的存在,無論是看照片,還是遠遠地看著真人,他都覺得這孩子的鼻子、嘴巴長得像孫瑤,但眉眼長得卻像徐敬延。這種相像總能把他推進懊悔、憤恨、甚至是嫉妒的深淵裡,一次又一次。
可是事到如今,卻完全演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他之前怎麼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孩子的眉眼長得像徐敬延,不就等於長得像他麼?這到底是老天開的又一次玩笑,還是施捨給他的一次機會?
徐敬暔無聲地苦笑了一下。
任司徒幾乎是一路飆車回家的,雖然路上已經沒有她來時那麼水洩不通了,但還是車流穿梭,堵得不像話,時不時的紅燈也快要把人的耐性都耗光。任司徒的車又一次被迫停在紅燈前時,她的電話響了。
一看是孫瑤打來的。任司徒立即接聽。
電話那頭的孫瑤顯得很慌張無措,隔著這麼遠的電波,任司徒都聽到她凌亂的呼吸聲:“我完了,徹底完了”
任司徒儘量剋制住自己的語氣,心平氣和的對孫瑤說:“什麼完不完的?你起碼得告訴我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他要去驗孩子的DNA了。萬一尋尋真是他的,他肯定會把尋尋從我身邊搶走的。”
任司徒被她說得,沒來由的心裡一緊,頓時是又氣餒又無奈:“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尋尋到底是誰的你都不清楚”
要不是尋尋今天出事了,孫瑤估計一輩子都要這麼糊里糊塗地過著了
孫瑤被她這麼一說,頓時就不吱聲了,任司徒沉了口氣,望向擋風玻璃外,見紅燈已經跳綠燈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收斂起語氣,繼續以安撫為主:“你現在胡思亂想一點用都沒有,等我回醫院了咱們再當面說。”
孫瑤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任司徒就把電話給掛了,專心開車,抵達住處時,保潔阿姨已經等在樓下了。任司徒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格里,保潔阿姨認出了她的車,直接把裝得滿滿的書包給任司徒送了過來:“尋尋的東西全在裡頭了,他的衣服還有ipad什麼的”
任司徒從車視窗接過遞來的書包,“謝謝謝謝。”也沒多想,就隨口多問了一句,“時鐘回來了麼?”
“還沒有。”
任司徒不由得瞥一眼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還沒回來?不會又臨時加班,不回來吃晚飯了吧?
現在任司徒滿腦子都是尋尋的事,也沒什麼心力管別的了,只能對保潔阿姨說:“時鐘估計又加班了,晚飯您自己個兒先吃吧,就別等我們了。”
之後便升起了車窗,繞到對面車道,按原路返回。
再回到醫院,天都已經徹底黑了,任司徒下車時,無意識地抬頭望了眼這無星無月的天空。有多少人的心會迷失在這個黑夜裡,任司徒不得而知,她收回目光,腳步匆匆地趕去了住院部。
孫瑤正在走廊裡吃著盒飯——就算天塌下來了,也要先填飽肚子再說——遠遠見到孫瑤一口一口的吃著飯,任司徒起碼能寬心一點。在望一眼走廊四周,徐敬暔已經離開,也難怪孫瑤能安安心心坐那兒吃東西了。
任司徒走近,這才發現孫瑤旁邊的座椅上疊放著精緻的私家食盒,可以透過半透明的蓋子窺見裡頭裝著的菜餚。
不用問都知道,這食盒是徐敬暔派人送來的,否則孫瑤也不會把它們棄在一邊,只顧吃著自己手裡這菜色平平的盒飯。
任司徒進病房見尋尋正睡著,輕手輕腳地把尋尋的書包擱在了沙發上,退出了病房,回到孫瑤坐著的長椅上,在孫瑤的另一邊入座。
任司徒原本打算等孫瑤吃完了再說,孫瑤卻徑自慢慢地放下了手裡的塑膠勺。
她扭頭看向任司徒:“幫我問問盛嘉言,如果姓徐的真要跟我搶孩子,這官司該怎麼打。”
任司徒想了想,安撫似的拍了拍孫瑤的肩膀:“你先吃飯吧,待會兒咱們把盛嘉言約出來詳細談談。”
孫瑤卻直接把盒飯蓋上,隨手擱在了徐敬暔派人送來的那一疊食盒上。逼自己吃東西,實則根本是索然無味,她現在是一粒米都不願再動了,“司徒”
任司徒靜靜地等著她繼續。
孫瑤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