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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別離。
佔色閉上了眼睛。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幾輛汽車再次啟動了。離開了其實已經不存在的“家”,汽車一路駛向了京都市殯儀館。過去的路上,佔色一直坐在佔子書的身邊兒,心裡有萬千個難解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是,看著他一張灰白黑沉的滄桑臉孔,那些話便噎在了喉嚨口,怎麼也問不出來了。
每個人都很安靜,除了唐瑜。
她低低的哽咽和抽泣聲兒,一直到了殯儀館都沒有停下來。
這裡權少皇已經安靜好了人。他們一到地兒,就有人在接待了。
佔色沒有想到,剛一下車,就能看見那麼多的熟面孔。除了zmi機關裡認識的熟人之外,她非常意外地看見了嚴戰。而且,他從來矜貴清冷的臉上,情緒難得低沉如同陰雨浮雲,讓人看之就覺得揪心。
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就與佔子書一道把唐心柔的骨灰盒放入了事先佈置好的弔唁靈堂。
殯儀館這個地方,冷風一吹,蕭瑟得讓人心底發寒。
弔唁儀式很簡單,一朵朵的黃菊白菊,帶著活著的人對死者的靦懷,放在了骨灰盒的邊兒上,依舊只有唐瑜在嚶嚶的啼哭,其他人面色沉重,卻沒有人掉淚。
原本權少皇的安排是,先眾人弔唁了,再在殯儀館停幾天,選一個好日子再葬到公墓雲。可是,等弔唁儀式結束了,佔子書卻守著骨灰盒不肯再走,也不說他對於權少皇的這樣安排到底贊不贊同。
不僅如此,他還非請他們所有人都先離開,只說他有太多話想給她說。想一個人靜靜地陪一下她,不願意被人再打擾。
沒有人能勸得了他。
哪怕隨從去m國的人說了,這些天來,他根本就沒有睡過覺。
老年人固執起來,年青人根本就勸不住,更何況在這樣的時候?
悲傷得幾欲昏厥的唐瑜,被人帶回紅璽臺休息去了。小十三也被艾倫帶回錦山墅了。其他的人,各有各的事兒,走的走,散的散。而佔色擔心她爸,沒有離開。坐在殯儀館租來的休息室裡,她一直望著靈堂的方向發呆。
權少皇陪著他。
兩個人坐了至少半個小時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佔色忍不住了。
“四哥,今天你受累了。先回家去吧!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爸。”
“你說什麼傻話呢?”揚了揚唇角,權少皇板著臉將她拉過來靠在胸前,大手輕撫著她的頭髮,“什麼叫做夫妻?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得一起去面對。現在這個情況,你還懷著孩子,我怎麼能丟下你?”
“四哥”佔色聲音發哽,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休息室裡沒有別人,警衛都在外面。權少皇索性抱緊了她,低下頭去,輕輕在她發端上吻著,柔聲安慰,“佔小么,你想哭就哭吧,這樣憋著不好。”
苦笑了一下,佔色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真的哭不出來。自從我知道養大我的媽不是親媽之後,我有想過很多次,我媽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後來看到了唐心柔,我得承認,我失望了。而現在,我親媽回來了,我確實挺難受的,可是沒法兒哭泣,也不能像我爸那樣感同身受”
說到這裡,她昂著頭,巴巴地望著他:“四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冷血?我甚至不如唐瑜那麼傷心。”
權少皇抱住她的身體,手臂緊了緊。
“傻瓜,你不是不難受”
“那是什麼?”佔色吸著鼻子,心尖兒發澀。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你看你爸,他哭了一聲嗎?”
“大悲無淚?是嗎?”緊緊地閉上眼睛,佔色輕輕靠在他懷裡,腦袋隱隱的脹痛了起來。可她用的雖然是反問句,心裡卻知道,悲傷痛入了心扉,她真的哭不出來。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與母親的感情有多好。
而是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多少家庭溫暖的孩子,從一次次的希望再到失望的過程裡,讓她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至到這一刻,已經無法再用眼淚來填平了。她相信,不管未來她的人生如何,對於父母這一塊兒,終究還是意難平。
兩個靜靜相擁著,除了呼吸,再沒有了聲音。
時光,仿若停頓。
過了好久,佔色才抬起頭來,又問權少皇。
“林心紋,你怎麼處理了?”
擰了下眉頭,權少皇淡淡說,“佔小么,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你現在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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