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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娶一個帕蘇爾家的女人麼?我們不是尊卑有別麼?”
旭達汗不再說話,只是高舉著銀盃。脫克勒家主人摟緊少女的腰肢,痛快地飲下了一杯烈酒。
斡赤斤家主人含笑看著他們。他滿意於旭達汗近乎無恥的謙恭,心裡瀰漫著懶洋洋的愜意。但同時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這個謙恭的男人是不可信任的,他的禮敬隨時都可能變成進攻的前兆。
旭達汗放下手中的銀盃,微微躬身行禮,“尊敬的斡赤斤家主人,到今天為止,已經有六支斡赤斤家的車隊,六支脫克勒家的車隊離開北都城,一共上千人越過朔北部的紅旗去往南邊,沒有任何人阻擋他們吧?”
“旭達汗王子非常信守承諾,我很欣慰。”斡赤斤家主人舉杯,“喂帕蘇爾家年輕有為的新主人,我們不該幹上一杯麼?”
眾人一起舉杯,旭達汗卻沒有動,眯著眼睛微笑,看著斡赤斤家主人。金帳裡忽地安靜了下來,眾人尷尬地覺著杯子,不敢大聲呼吸。
“旭達汗王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說?”斡赤斤家主人神色自然,笑笑,“旭達汗王子是急於成為北都城的新大君麼?這件事我們這樣的老傢伙都幫不上什麼忙了。”
“不,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我已經代替狼主允許兩位尊貴的當家主帶齊財產離開北都,可是連續這麼多天,兩位只是不段送走妻子家人,自己卻還留下。兩位難道不擔心?朔北部如果攻破城門,屠城之中,未免不會錯殺,到那時兩位的安全我可不能保證了。”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脫克勒家主人濃眉一皺,推開身邊的少女,對旭達汗怒目而視。他背後數十名武士都放下酒杯,冷下臉來。可斡赤斤家主人擺了擺手,不讓自己的侍衛武士有什麼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如果旭達汗王子是個碌碌無為的人,我們早就帶著家人逃走了。”斡赤斤家主人意味深長地笑,“可是旭達汗王子這些天來的表現,真令我們這些老人吃驚,甚至可以說是超過郭勒爾的英雄。這讓我們覺得也許留在北都城,會有更大的好處。”
“留在北都城?”旭達汗吃了一驚。
“我忽然有個猜測,”斡赤斤家主人盯著旭達汗的眼睛,“狼主其實不會屠城,也許狼主七十年來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算數,可是這一次他會破例。他已經破例了,把賜人活命的權利交給了旭達汗王子,那麼他為什麼不能夠破更多的例呢?”
旭達汗沉默了片刻,“這個猜測很危險。”
“我們今天的家產,都是祖宗騎著馬揮著刀奪來的,危險可嚇不住我們。”斡赤斤家主人從容淡定,“我想此時即便朔北部攻下北都城,也要冒巨大的損失。這對他們可是糟糕透頂的事,很快春天就要來了,雪化了,瀾馬部、九煵部那些大部落會得知朔北戰勝了青陽,卻奄奄一息。他們會片刻不停地帶著騎兵橫掃朔北部,奪取這座城。那時候,狼主三十年的隱忍不都白費了麼?“
“所以對於朔北人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青陽能向他們投降,青陽剩下的兵力能為他們所用。他們可能把青陽和朔北合成一個新的大部落,這樣草原上沒有任何部落敢嘗試挑戰。”脫克勒家主人說。
“我們留下來,對於狼主而言是有用的人。可如果我們離開北都城,這裡就真的成了旭達汗王子的天下,那時候我們還有什麼籌碼可以拿來和旭達汗王子談條件?就算我們僥倖沒有死在路上,旭達汗王子也會立刻翻臉,把我們留下的人口牛羊都據為己有,睡在我們的帳篷裡,玩弄我們的女人。”斡赤斤家主人看著旭達汗,開心地笑著,嘴唇上的鬍子一動一動,“我有幾個妻子,很年輕,都是絕色,年輕的男人看見了也會動心。”
他們兩個人就像一唱一和,顯然早已達成了一致。旭達汗沉默地聽著,臉上泛起霜一樣的白色。斡赤斤和脫克勒的當家主相視而笑,笑得肆無忌憚,他們身後的武士忍了片刻,也呵呵地笑了起來,金帳裡無處不是男人們自得的笑聲。貴木終於忍不住,霍地起身,腰間長刀出鞘一半,正是多年之前山碧空作為國禮饋贈的“獅子牙”。
立刻有幾十幾百柄刀出鞘的聲音回應他,兩家的侍衛武士一齊起身,拔出的長刀反射火光,猙獰刺眼。
“四王子,可別忘了,如今還是我們控制著北都城!如果沒有我們,你能坐在這金帳裡喝酒?”脫克勒家主人獰笑一聲,重重地把被子放在小桌上。
旭達汗豎起一隻手,阻止了貴木。他低低地嘆了口氣。
斡赤斤家主人清了清嗓子,是時候了,該把一切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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