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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挑開了。“旭達汗王子,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拿來和狼主交易的,是整個青陽部。外孫?呵呵,我不信蒙勒火兒那樣的男人會在乎一個從未見面的外孫。他強暴過的女人有多少?生下的後代有多少?他自己都數不清吧?你不過是狼主的傀儡,你帶著他施的恩來北都城裡招攬人心,如果你能讓所有人都依附在你的旗下,狼主就會開恩繼續讓你當青陽部的主人,如果你不能你就是個沒用的人,就該去死!”
旭達汗微微眯起眼睛,沒人能看明白他的表情,“尊敬的斡赤斤家主人,這是你第二個猜測,你是狐狸一樣精明的人。不過別忘了,城外是幾萬朔北男人的刀,你拿來賭的是自己的命。猜錯一件事,你的命就沒了。”
“旭達汗王子,要獨吞一切的好處,是否太貪心了一點?”斡赤斤家主人冷笑。
“好處?好處是什麼?”旭達汗問。
“青陽主人的位置!”斡赤斤家主人起身,手指旭達汗,“誰向朔北部獻上這座城,誰就是有功之人,可以繼續統治青陽!”
“我的舅舅呼都魯汗說,想做傀儡的不只我一個人,果真是這樣的。”旭達汗輕輕嘆了口氣。
斡赤斤家主人聳了聳肩,“我們原來也只是你父親、你哥哥帳下的一個隨從,我們的心不高,只想選擇主人,蒙勒火兒·斡爾寒至少比比莫幹·帕蘇爾更適合當我們的主人。我對於三王子的才幹和勇氣也都很欣賞,沒有要踩在三王子頭上的意思,我只是想,也許北都城不再需要一位新大君,草原上的新大君應該是朔北狼主,而今天在這裡的我們三人,應該一起把這座城獻給新大君,分享他的恩寵。三王子,你覺得這條件如何?”
“這不是我們最初交易的內容吧?”旭達汗說。
“交易的條件隨時都會變的,”斡赤斤家主人攤了攤手,“我們經常和東路人做生意,這很多見。”
“分享他的恩寵?”旭達汗冷冷地笑了。他做了一件誰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下,發出了響亮的一聲“呸”。
“這低賤的話是出於尊貴的斡赤斤家主人麼?”旭達汗猛然起身。
幾十柄長刀在鞘中震動,淡定灑脫的斡赤斤家主人臉上也露出了怒色。他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有料到這個背後沒有依靠的旭達汗會公然挑釁他。這太不像平時的旭達汗了,他本應是個狡詐、虛偽、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在對他有幫助的人面前不惜狗一樣低頭。斡赤斤家主人的心裡也有點驚疑不定,不知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把旭達汗激怒得如此之深?
“請我們尊貴的主人。”旭達汗用異常清晰冷漠的聲音說。
帳篷外傳來了金屬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分外刺耳。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金帳門口,貴木握緊刀柄,手心沁出冷汗,站到了旭達汗的背後。那金屬摩擦的聲音在緩緩地逼近,彷彿一個鋼鐵巨人在行走,二十步十步五步越來越近。
旭達汗掀起自己的袍擺,跪在地下,全身向前撲倒。貴木如他一樣拜服下去。那是蠻族最隆重的大禮之一,以往只在迎接老大君的時候使用。可是那個叫做郭勒爾·帕蘇爾的男人已經是死了才對,斡赤斤家主人浮起不祥的陰影。
猩紅色的簾子被掀開了,幾個武士合力推動一間熟鐵打造的牢籠進入金帳,那牢籠下面安裝著鐵輪,滾動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第一眼看見牢籠中的人,斡赤斤家主人覺得自己的血管一寸一寸地被凍結了,他的手忍不住顫抖,膝蓋在酥軟,他就要跪下去,向這個人獻上他的恐懼和敬畏。三十年之後,他再次看見了這個人,才發覺心底最深處對他的尊敬、對他的畏懼、甚至於對他的愛,從未有半分減退。
“不可能!不可能!”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最深處咆哮,“他已經死了!死了!”
他的雙手哆嗦著按上額頭。他覺得腦袋裡的血管再狂跳,血漿要擠破血管湧出來。這難道不是夢魘麼?最可怕的夢魘!
旁邊的脫克勒家主人已經完全呆住了,斡赤斤家主人則用盡全力喊出了那個名字,“欽達翰王!”
鋼鐵牢籠中的老人絲毫沒有理會他,沉默地看著旭達汗。他雪白的亂髮如火焰,森然的眼瞳也有火焰,這火焰曾經燒燬了東陸一位皇帝的霸業,那個皇帝名叫白清羽,諡號“武帝”,別號“風炎”,也燒燬了蘇瑾深、姬揚、李凌心、葉正勳所謂“鐵駟之車”的宏圖,讓這數百年難得一見的英雄集團飲恨在雪嵩河邊。
欽達翰王,呂戈·納戈爾轟加·帕蘇爾,郭勒爾·帕蘇爾的父親,旭達汗·帕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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