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4/4 頁)
先圍起了一灘水,然後讓水圍起了沒有牆壁的房屋,上面是
夜空般寧靜的玻璃,背景時而響起沒有歌詞的歌唱。三姊妹被水圍困著,她們的等
待從一開始就被強化成不可實現的純粹的等待。而愛斯特拉岡和弗拉季米爾只有被
驅趕到前臺時才得以保留自己的身份,後退意味著衰老五十年,意味著身份的改變,
成為了中校和男爵。這兩個人在時間的長河裡遊手好閒,一會兒去和瑪莎和衣麗娜
談情說愛,一會兒又跑回來等待戈多。這時候更能體會契訶夫散文般的優美和貝克
特詩化的粗俗,舞臺的風格猶如秀才遇到了兵,古怪的統一因為風格的對抗產生了
和諧。貝克特的臺詞生機勃勃,充滿了北京街頭的氣息,契河夫的臺詞更像是從記
憶深處發出,遙遠的像是命運在朗誦。林兆華希望觀眾能夠聆聽,“聽聽大師的聲
音”,他認為這樣就足夠了。聆聽的結果使我們發現在外表反差的後面,更多的是
一致。似乎舞臺上正在進行著一場同性的婚姻,結合的理由不是相異,而是相同。
《三姊妹》似乎是契訶夫內心深處的敘述,如同那部超凡脫俗的《草原》,沉著冷
靜,優美動人,而不是《一個官員的死》這類聰明之作。契訶夫的等待猶如不斷延
伸的道路,可是它的方向並不是遠方,而是越來越深的內心。娥爾加在等待中慢慢
老起來;衣麗娜的等待使自己失去了現實對她的愛——男爵,這位單相思的典型最
終死於決鬥;瑪莎是三姊妹中唯一的已婚者,她似乎證實了這樣的話:有婚姻就有
外遇。瑪莎突然愛上了中校,而中校只是她們嚮往中的莫斯科的一個陰影,被錯誤
地投射到這座沉悶的省城,陽光移動以後,中校就被扔到了別處。跟隨將軍的父親
來到這座城市的三姊妹和她們的哥哥安德列,在父親死後就失去了自己的命運,他
們的命運與其掌握者——父親,一起長眠於這座城市之中。安德列說:“因為我們
的父親,我和姐妹們才學會了法語、德語和英語,衣麗娜還學會了義大利語。可是
學這些真是不值得啊!”瑪莎認為:“在這城市裡會三國文字真是無用的奢侈品。
甚至連奢侈品都說不上,而是像第六個手指頭,是無用的附屬品。”安德列不是
“第六個手指”,他娶了一位不懂得美的女子為妻,當他的妻子與地方自治會主席
波波夫私通後,他的默許使他成為了地方自治會的委員,安德列成功地將自己的內
心與自己的現實分離開來。這樣一來,契訶夫就順理成章地將這個悲劇人物轉化成
喜劇的角色。娥爾加、瑪莎和衣麗娜,她們似乎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