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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冀緊張地轉動著腦子,突然,一道亮光倏呼閃過腦海難道?難道是她?和他們戲弄了自己?不,不可能——自己曾是那樣真切的感受到了食物中毒的生理痛苦。那整個過程,的確是無法忘卻的切身感受。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場虛幻的心理遊戲吧?
不想紫姨開口了:“戎冀大夫,您在冥思苦想什麼?也許,您在懷疑,那不過就是一場虛幻的心理遊戲吧?”
戎冀覺得很不自在——這位高深莫測的女主人,正在道出自己此時此刻的思路——
“遊戲?什麼遊戲?難道你們竟然也能夠在,在我的”戎冀欲言又止。
“關公門前耍大刀——戎大夫,為什麼不把您心裡的疑惑和不服,都坦率說出來呢?已經沒有什麼比您前天晚上的遭遇更可怕的了。想想看,一個您壓根就看不到面孔的女人,企圖下毒謀殺您”
不錯,“關公門前耍大刀”——正是這句頗為失禮的話,戎冀差點兒脫口而出。卻被這位不可小視的白髮夫人,再次一語道穿了。難道,這個坐在輪椅上的高貴的銀髮婦人,真是一位能夠洞穿他人心理,道出他人心語的女巫麼?
“那天晚上以陳佩蘭的名義,給寒舍送來那一提盒晚餐的人,她到底是誰呢?紫姨大師,皇糧御膳房做的那幾味小菜,確實非常可口。如果我沒有猜錯,是讓您老人家破費了吧?!”
紫姨不動聲色地笑答:“小意思,談不上破費。以後我還會請您來嚐嚐,我家廚娘的烹飪手藝呢!”
戎冀瞪圓了眼鏡後面的一雙近視眼——這怎麼可能呢?我是戎冀啊——居然,此地還真有人,敢在我戎冀的身上,做了如此精彩漂亮的一場“暗示殺人”的活體實驗?!
一股熱血,直衝戎冀的額頂——被這場遊戲玩兒倒了的,竟是自己這憑“暗示療法”安身立命、名揚北平,被洋人博士譽為“中國心理學界第一人”的戎冀!
關公門前,還真的有人耍出了一手好刀法呢——
“佩服!戎冀五體投地的佩服您。紫姨前輩,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請容我最後請教您一個問題。”
“您客氣——‘關公’大人!”
“自視‘關公’不敢。退一步,假定在下真是‘關公’,紫姨前輩您就是我生平見到的‘活諸葛’。我是您的手下敗將——這我不能不承認了。現在唯有請您指點我,作為一個業內人士,我失敗的原因,關鍵是什麼?”
“好一位學而不倦、學無止境的傑出學者。我希望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能夠以戎冀大夫的這種‘誓死求知’的精神為表率呢!那就恕我直言了——您的問題,出在您自己的‘心裡’——注意,此刻我說的‘心裡’,不是你總掛在嘴上的那個‘心理’,而是佛說的那個‘心’裡。”
旁人聽著,紫姨的話有點兒像繞口令。戎冀聽懂了,可聽懂的,仍是其“言”而非其“意”。
“紫姨,學生洗耳恭聽呢。”
“很好。您在自己漫長的研究歲月中,也許過於側重了‘理’,而忽略了‘情’。情者——人之常情而已。我聽秋姍對我描述過你書房裡的藏書,也分析了你一系列間接‘暗示殺人’的操作手法。當然,您運用自己獨到的心理學知識,在醫院曾為很多患有精神疾症的病人,解除過痛苦。這是您發揮心理學‘積極暗示’方法的成功所在。我深感敬佩。
“記得我在日本求學時,導師解釋過著名心理學家巴甫洛夫的一段論述——暗示,是人類最簡化、最典型的條件反射。暗示,就像一把‘雙刃劍’,它可以救治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我已恭聽了您對陳佩蘭那兩場‘暗示殺人’全過程的講述和分析——真是精彩之至!遺憾的是,它們違背了您一向以‘積極暗示’治病救人的醫德,相反,以‘消極暗示’的手段,達到了殺人害命的瘋狂目的。”
“戎冀大夫,您在假手陳佩蘭實施這兩場心理實驗的時候,我毫不懷疑您是壓抑了自己心中‘人之常情’的本能,高度釋放出的,只有理性與功利的冷酷智商。但我始終相信,事實將證明,‘人之常情’與您畢竟息息相關”
戎冀真是個聰明人、大學者,還是他第一個恍然大悟:“您從第一步設計出‘環境暗示’,是讓裹著綠被子的一個小女人,渲染出二十六號院兒的恐慌氣氛;進而用被這位胖警官從我家裡找到的物證,一件玫瑰紅色的長斗篷,施加社會性壓力,從而對我實現了‘孤獨暗示’;在以上兩個暗示的前提下,我非常容易就接受了來自秋姍的‘信賴暗示’,或說是‘依存暗示’”
紫姨打斷了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