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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佐的嘴角,露出一絲不為人注意的冷笑
“小町小姐,我知道是您和您的朋友,及時地搶救了我的生命。我向您表示由衷的感激。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只見戎冀放在桌子上的,還是幾盒“駱駝牌香菸”。
大浦把那天從戎冀手裡接過的兩盒駱駝牌兒香菸,重新放在桌子上:“戎大夫,紫姨說,您是中國‘難得的人才’呢!只是我感到有點兒好奇,您手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美鈔呢?”
戎冀坦然地回答說:“因為我需要給一位已經回國的大學導師送錢,我就請自己那些手裡有美鈔、英鎊或是馬克的病人,向我直接支付洋錢。我總是不停地在購買自己迫切需要的書籍、資料和雜誌。”
大浦對戎冀的解釋,表示理解:“那麼,這兩包‘駱駝牌兒美鈔’,您還是自己留著買書做大學問去吧。”
戎冀的臉紅了。他強作鎮定地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忽然發現身邊不遠,有一雙十分不友善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是曾佐。
戎冀看得出,這個人和自己年齡相仿,鼻樑上的眼鏡也頗為相似。便不太自然地啟齒笑了笑:
“秋姍大夫對我提到過您,大律師。”
曾佐也啟齒笑了笑:“如果您有需要我的時候,還請開尊口。我和秋姍都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戎冀介面說:“如果不是聽說,那位陳佩蘭已經神經失常了,我倒是想起訴她‘殺人未遂’,請您來做我的法律訴訟代理人。”
曾佐似乎終於有了一個報復“情敵”的機會:“假定陳佩蘭並沒有神經失常,戎冀大夫您也不能告倒她的。”
“為什麼呢?我和秋姍大夫,都是她的受害者啊!”
“您沒有證據,戎冀大夫。”
“曾律師,此話怎講?”
“第一,沒有人能夠證明,您是吃了陳佩蘭下毒的食物,出現了一系列‘自覺的’中毒症狀;第二,您沒有能夠及時提交,您確實中毒的法醫學證據;第三,從現場留下的飯菜酒水中,警方並沒有查出與毒藥有關的任何物證。這與去年送到祥和醫院,接受過你們搶救的高子昂夫婦和費陽女士,情況完全不同。”
“這位和我共進晚餐的秋姍大夫,就可以證明曾經發生的事件,是一場名副其實的謀殺未遂。”
“秋姍大夫說話,同樣也需要有事實依據。何況,你們一起喝了一瓶她本人親自拿去的法國葡萄酒,秋姍大夫也應在犯罪嫌疑人之列。”
戎冀望著夕陽中這位大律師冷冰冰的面孔,很快就在腦海中分析出對方的這番條理嚴謹、滴水不漏的講話,是出於“嫉妒”的心理活動——這就是弗洛伊德曾經闡述過的“性的變位昇華”吧?這個傢伙恰恰因為“性”宣洩的被壓抑,才會將自己的能量“變位昇華”成如此思路清晰、口若懸河的專業才華
戎冀忽然發現,自己跟這位曾佐律師,本質上很有些相像呢!
秋姍美麗的面容在暮色中顯得更加溫柔:“戎冀,記不記得,陳佩蘭一共買了三個素餡包子。你吃了兩個,我吃了一個。也許,所謂警方沒有發現食物曾被下毒的物證,是因為我們倆把‘物證’全都吞到肚子裡去了。”
戎冀還是在秋姍的話裡,感受到了唯一的理解和患難友情。
嚴大浦窩在一張藤椅裡,皮笑肉不笑地開始說話:“戎大夫,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您儘管放心。警署今天已經正式結案,我們大家都可以睡個安生覺嘍。只是,有一個情況您也許有興趣知道,就是二十五號院兒裡,最後一起慘案的發生時間。”
戎冀用眼光表示,自己很有興趣聽探長把話說下去。
“陳佩蘭的弟弟陳小寶被他們的父親誤殺,是發生在我們在府上找到了那床綠色的絲棉被和長斗篷的同一天晚上。大概,您也曾聽陳佩蘭說過,她的祖母雖然雙目失明,但耳朵特靈。那天晚上,她也許聽清了院子裡發生的一切——孫子死在兒子棒下,兒媳婦上吊自殺,下人們傾巢而逃她在屋裡,一動不動地等著大孫女陳佩蘭來到自己身邊,誰也不知道她們祖孫兩代之間,最後都說了什麼?或者是什麼都沒說”
“總之,我得到葛巡警的報告趕到二十五號院兒時,是凌晨的四點鐘左右。我看到的景象就是,那位已經坐化昇天的老祖母身邊,端坐著變成一個木頭人兒的陳佩蘭。兩個小時後,她被作為重大嫌犯,送到警署的審訊室。結果證明,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陳佩蘭永遠不會恢復神志了,連紮在她手指尖上的鋼針都沾了血,她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