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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有死劫不是澤虛子不收小貓為徒的主要原因,他是不希望給了人希望,某天又要無能為力地目睹那人置於絕望。
有個笑話說修者十竅通了九竅終是徒勞,正因那一竅通了才至關重要,而小貓是天生九竅有八竅閉塞,僅僅通了一竅也只能堪堪入門,永遠無法達到大成。
到底什麼是修行路上的絕望?
對於心存高遠志向的人來說,不是遇到了千重危機,不是某日身死險境,而是不論他付出了多少艱難的努力,輕飄飄的體質天生四個字就絕了其得道的可能。
因此,澤虛子更加不願收小貓為徒,但是縣城因為瘟疫而毀,一個七歲的孩子又如何在此地獨自謀生?他只能先將小貓帶在了身邊,尋得一個適合的安身立命之地將其安置。
在一路上,澤虛子發現儘管小貓沒有體質上的天賦,但她對天地之道的悟性實屬罕有,對這讓他更不知此等悟性是福是禍。
不恰當地比喻,悟性與體質對於修行之輩宛如緣分二字,有緣有分百年難遇,無緣無分無需惦記,有緣無分或是有分無緣就說不清哪一個更悲哀了。
修行之人總要學會分辨執著與偏執的區別。
澤虛子覺得他是要順應天命,只是這個‘順’不是逆來順受的順,他想要與天相爭一次,說不定將小貓引入修行一道可以助她避過死劫。
卦不可算盡,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甘願臣服於天命。
澤虛子還是正式收小貓為徒,為其取名行壹,行遍天下的行、一線生機的壹。
行壹沒有讓澤虛子失望,在似是註定看不到大道可成的修行之道上,她仍做到了包容卻不怯懦,聰慧卻不勢力,闊達卻不狷狂。不卑不亢,不屈不饒,勇於面對一切的未知與恐懼。
也許所有的相伴都有盡頭,也許在未成聖人之前不論何種修為皆有放不開的執念。
澤虛子走過了幾百年的時光,走過了一寸一寸的山河,閱盡了人世百態,他本該不再為誰執著,卻也有逃不開的執念。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某一天如果問卜之術到達了可以後知三百年的程度。修士明知九州之地將會硝煙瀰漫,國破之後必然橫屍遍野,那該去做些什麼嗎?
正如演繹小說裡諸葛亮明知命數已盡,但他還是想要點亮七星燈殊死一搏向天借命。澤虛子明知竊取天意以續國祚之運是錯,而他對朱家王朝也沒有非其不可的好感,但仍舊妄圖想改逆改天命以求篡改龍氣謀得明主。
如果問他究竟為何而執著?可能正是因為他生於元末,從小看盡了兵亂之苦,也看盡了元兵肆虐下百姓之苦,如有尚有一搏之力不願再度伏屍遍野。
由於天時地利的契機,澤虛子等不到一觀行壹是否能渡過死劫,他趕往了老朱家第一位皇帝皇陵所在的金陵,在此地偷竊天運以而改變國運能夠事半功倍。
澤虛子輕而易舉地避過了那些看守皇陵的守墓人,最終卻沒有辦法避過無情的天意。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沒有老去,灰飛煙滅的只會是挑戰它的人類。而在他神魂俱滅之前仍然無法徹底釋懷,閉眼彷彿可以看到幾百年後六朝古都屍骨如山、血流城河。
道可道非常道,倘若無法救世,修的又是什麼大道?這輩子,他雖已問心無愧,終難無恨無怨。
那一刻,澤虛子懂了聖人之下皆是螻蟻,天道無情到讓人徒留一聲嘆息。
此身將滅,此魂將散,人力已經無法迴天。最後,他只能祝願徒弟可以好命一些,也僅此一次地自私一回,不願徒弟似他可笑又枉然地與天相爭。
然而再選一次,澤虛子知道他還是會選一樣的道。如果這是痴妄,那麼他甘心陷於痴妄,不必成聖。
第66章
女士與女屍,一字之差卻大相徑庭。
行壹沒有忽視她的直覺對秦健此人更添了幾分懷疑,他身上的屍氣與那一隻鎮墓獸的味道非常相近,想必肯定是掌握了某種能夠剋制屍氣入體的方法。
易鹹見行壹判斷秦健是掌握了某種秘術而非佩戴某種法寶,“你認為他可能是一位風水師?”
“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僅是佩戴了某物護身,秦健並不通曉風水之術的話,那麼他也過於鎮定了。畢竟人對於未知總該有恐懼,起碼也該多詢問一番,除非他對護身之物特別有信心,那也說明他認識一位足以讓他放心的修士。”
行壹卻不覺得秦健會更信任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即便秦健沒有參與盜墓,他身上的那股屍氣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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