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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仗威猛不可言傳。我剛瞅見沈清濁,他就衝過來堵著門噴淚:“陛下———您這就要納侍郎了嗎?您為國犧牲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誒嚶嚶嚶嚶———”
眾人一片點點點。
本來就被鑲金戴寶的帝冠壓得脖子累,這一下,我頭更重了。
“行了,演演就收吧,不然誤了吉時了。”杜仲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哦。”沈清濁瞬間恢復英俊倜儻貌,剛才的沒出息樣兒好似人們集體出現的幻覺。
玄璣用誇讚的眼神望著我,“陛下,很棒。”
我笑回:“你們更棒。”
春風吹綠都城,街道熱鬧非凡,皇家儀仗隊肆意散發著闊綽的氣息。我坐在御輦上對百姓招手,慈眉善目得不像平時的自己。
陸侍郎的輦與我隔著好幾行兵馬,我扭頭幾乎要看不見他,只能隱約瞧到星點紫色廣袖邊角。男皇帝立後都沒這些奇怪的講究,真不知道宮裡的老學究們是怎樣制定的禮儀,將我成親搞得這麼費勁。
話說回來,我還沒看見過陸侍郎的真面目呢。
在挑選侍郎的那日夜晚,卿葵射月陪伴左右,我幾乎要愁得一夜白頭,遂將畫像往案上一拍,悠悠地說:“怎麼選啊?”畫師鬼斧神工,託他的福,本王快要患上臉盲症了。
卿葵道:“不好抉擇就全收了吧陛下。”
我回:“給一個臺階即可,給那麼多臺階,那些大臣就足以登天了。”
卿葵抽出一張畫像,問我:“這個有沒有眼緣?”
我搖頭:“眼挺扁的。”
射月抽出一張畫像,語風犀利,“選他,他看上去長著一張被打入冷宮的臉,不會拖沓,省得麻煩。陛下。”
剛說完,射月皺眉瞧著卿葵,“你撞我作甚?”
卿葵道:“呵呵,陛下還是該挑個旺皇運的,面癱容易觸黴頭。”
兩人各執己見,互不相讓,討論的結果,我們選擇了爹最有權的———兵部尚書的兒子。爹的官職名稱都在畫像背面,待我們將畫像翻過來一看,射月面具外的半個臉就浮起了笑———不還是那個冷宮臉嘛。
我卻覺得,從畫像上看,他應該是一個通透的人,將一切緣由看透,就不會讓大家難做。
那人就是陸湛。
人聲鼎沸,熱情如火,放眼望去,人頭上方的灼灼氣流就像馬上要起鍋的沸水氣煙。
我僵著嘴角對御輦旁跟著的卿葵射月說:“為什麼本王大婚還要遊街?”
卿葵答道:“陛下這不是遊街,這叫與民同慶。”
我問:“為什麼那些女子比本王都激動?”
射月答道:“為陛下高興罷了。”
我問:“她們嘴裡喊著的‘湛郎湛郎,獨佔者亡’‘狗皇帝是大流氓’都是什麼意思?”
卿葵射月:“”
因為天下才子風流,勝過陸湛的很少有;因為陸湛彈得一首首勾人琴聲,作得一首首奪魂妙詩;因為陸湛姿容甚佳,他的一笑能讓數千女子失了神志,數萬男子斷了袖袍
但,至此,本王還不清楚,此風流才子畫像上的冰凍表情是怎回事。
起舞弄清影 52 陸侍郎比本王還愁人
這女帝大婚,宮中的禮儀奇形怪狀不說,本王也著實受了不少苦。
比如在“遊街”完畢,帶著“被街頭眾女性無底限問候”的憋屈心情,本王渴得連口茶水都沒顧上喝,就又要堆著笑臉進 入龍宴。
文武百官這回到位的挺全乎,已經都喝上了,攝政王和他們和諧對飲,太傅在一旁眉開眼笑,我在人群包圍中看到了陸侍郎的爹,遂向前走了幾步。
陸尚書身材魁梧,硬氣板正,下巴上的鬍子也應該是經過細心打理,根根黑亮,我持著卿葵遞上的一杯暖酒,笑著咳了一聲。
陸尚書看到了我,在百官簇擁下走來,滿臉笑紋,聲音都能引起胸腔共鳴地道:“陛下。”
我頓時腦中一片空白,等一下,老學究們跟我講過的禮儀,我該稱呼他什麼來著?國丈?顯然不太對。我的冷汗就要冒出來,壓了壓乾渴的嗓子回道:“噯?愛卿。”
眾人大笑,連連叫道:“逾越了逾越了”
我望向攝政王,他淡定地喝茶解酒,嘴角像是噙著一絲笑意。
人不救我我自救,我岔開話題,對陸尚書言:“令郎甚是優秀,本王定會好好待他。”說完,又環顧各位,順帶說道,“今後還需愛卿們多多輔佐,共理河山。”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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