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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傳急忙把手一擺,袁雄、袁渾等二人都會意地閉了口——卻見木門緩緩推開一條縫,露出杜和的半張臉進來:“叔父、兩位袁老爺——馬儀大人他來了。”
“好!快快有請!”杜傳滿臉堆起了濃濃的笑意,徑自站起身來,向門口迎了過去。
杜和也嘻嘻笑著應了一聲,把室門往右側一推,引著站在他身旁的司馬懿走了過來。
“杜郡丞、兩位袁老爺,儀這廂有禮了。”司馬懿一踏進這雅室中,便躬身深深施了一禮。
杜傳疾步上前扶住了他的雙肩,攜著他的右手,笑呵呵掖扶他到自己身邊坐下,顯得好不親熱:“來!來!來!馬公子,能與你這樣的青年飽學之士同席而坐,杜某實在是高興得很吶!”
司馬懿瞧著杜傳過分招搖的熱情舉動,也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恭謹非常而又感激萬分地斜著身子在杜傳旁邊的席位上坐下,連連擺手而道:“杜郡丞此言,實在是折殺在下了!”
杜傳待他坐定,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躍而起,操起桌几上放著的一柄青銅匕首,端起一張紅漆木碟,笑眯眯地走到當中酒桌上那頭籠蒸乳豬之前,用力割下一大塊香噴噴的肘肉來,裝在碟內,轉過身來,朝著司馬懿笑道:“這些天來馬君為招納流民、安置屯田的事兒辛苦了——來,來,來!本座借花獻佛,就用袁仲翁兄弟請來的京師名廚所做的這道蒸乳豬,代表郡府向你聊表慰問之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端著那盛了乳豬肘肉的木碟向司馬懿送了過來。
“不敢當!不敢當!”司馬懿急忙站了起來,半躬著身體,伸出雙手十分恭敬地接過那隻木碟,“在下豈敢受郡丞如此盛情禮待?”
“坐、坐、坐!”杜傳回了自己的席位,哈哈笑著招呼他坐下,同時眼角一橫,暗暗向袁氏兄弟那邊瞥了一下。
袁雄、袁渾見狀,這才會過意來,也滿面堆笑地拱著手奉承道:“馬君年輕有為、學識過人,我兄弟二人一直都心儀得很哪!”
司馬懿自然懂得這是袁氏兄弟與杜傳一唱一和地給自己灌迷魂湯,卻也不動聲色,便敷衍著答謝了幾句,並不多談其他事宜。
“馬君,你且先嚐一嘗這蒸乳豬”杜傳用手中筷子遠遠地點了一下司馬懿碟中的那一大塊乳豬肘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司馬懿推辭不過,便用筷子夾起一小塊乳豬肘肉放進口中,這乳豬肘肉竟是肥而不膩、酥爽異常,含在口裡便似要融化成一股似濃似淡的香汁順喉而下,他不禁失聲而贊:“這豚肉蒸得可真酥爽!”
“馬君,你可知道,為了你今天這口中的一時酥爽,這四海樓裡那位京師來的名廚,可在廚房裡忙活了整整五天五夜”杜傳看著他呵呵直笑。
“忙活了五天五夜?”司馬懿驚問。
“這蒸乳豬的製法是這樣的:首先是選好肥壯小乳豬一頭,治淨,煮到半熟,放到豆豉汁中浸漬;再準備生秫米一升不經水,放到濃汁中浸漬至發黃,煮成熟飯,後用豆豉汁灑在飯上;細切生薑、橘皮各一升,三寸蔥白四升,橘葉一升,同小乳豬、秫米飯一起放進甑中,密封緊實,蒸上兩三頓飯的時間;最後用熟豬油三升,和著一升豆豉汁,澆在小乳豬身上——就成了你眼下這道宮廷美味蒸乳豬!你算算,這得花去多少調料、多少米油、多少工夫,才能讓馬君你嚐到它的美味?能用五天五夜的工夫做出來,這位京師名廚的手藝已是十分了得了!”
司馬懿聽了,暗暗咋舌。如此聽來,做好這一頭蒸乳豬隻怕要花費不少銖錢吶!不知又有多少民脂民膏被這些貪官、豪戶虛擲其中!他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了流民棚戶裡劉寅他們吃的青菜湯、糙米飯,鼻腔一酸,再也沒了什麼口味,那些乳豬肘肉再夾到口裡也是味同嚼蠟了。
雙方的過場禮數到了此刻,也都已走得差不多了。杜感測到現場氣氛火候已到,這才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手指慢慢捻著嘴角的“八”字胡,向司馬懿緩緩問道:“馬君,本座聽得你今日帶了三十幾個豫州流民的戶主,到東郊去劃分屯田了,卻不知此事做得可順當?”
司馬懿聽得他這麼講,眉稜禁不住猛地一跳,目光在他臉上飛快地一掠而過,立刻又收了回來,落在面前那隻盛著乳豬肘肉的木碟上。他沉默了片刻,彷彿不勝重負地深深嘆道:“這些豫州流民都嫌棄咱們劃撥的那些官田偏遠貧瘠,一個個都不想在這裡安居落戶從事屯田了!在下如今也是一籌莫展啊。”
“馬君有所不知,河內郡先前的官田一直就比較少,又加上近幾年來河內郡本地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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