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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腹便便的店主跳了起來,像似鴨子叫般的道:“客官,雅座還有一個空位,小三子怎不帶路!”
他老也是間雜在座位中,令何滄瀾心中直呼怪事不已,舉頭看去所謂的“雅座”,乃是面臨後窗的一副桌椅,果然有個空位,空位對面是位女客,秀髮高盤,綠雲披肩,身穿雪白的羅衣。
她纖柔的背影,像是火星,點亮了何滄瀾的腦門:“方才超身而過的騎者!”
當下一徵一思,亦想一睹芳容真面目,因為人家既有意示威,佈下了這一絕局,自己說什麼也逃不了。
那女客人知有人走近,連忙低鬟埋首,竟把白碗當起臉盆來,掩護著嬌容!
何滄瀾坐定之後,點了一斤黃牛肉,半斤汾酒,心中暗自竊笑,故意目不正視,側臉向窗外觀賞野景!
廚師從座位中跳起,自下廚準備
何滄瀾強自壓下好奇心,誓不回頭,因為他被人擺弄了這一道,必須爭回主動,心中卻老是在問:“這是何人,想找碴兒,花偌大的心機,安排下這麼絕的天羅地網?”
牛肉、汾酒本是現成之物,不多一會就端上來了!他順理成章的才回轉頭來!
那女客俯首良久,卻不願失去高潮,這時脖子已酸,苦頭吃足,急急把秀臉一仰,玉臉俏生生的,眼波如水,正是小猴兒精龐懷芝!
何滄瀾咬咬嘴唇,臉上一斂,毫無表情,暗自罵自己道:“我該想到啊!”
他們一別七年,各自長大,才匆匆會過一面,又是在那種場合,他實在無法由背影上認出是她來!
龐懷芝不哭不笑,咳意滿容,烏溜溜的那對眼珠兒,死瞪著何滄瀾,他們小時候原是玩過“瞪眼”的玩意兒!那是一眨也不眨,誰眨誰便輸了!
這次何滄瀾不玩了,來個相見不相識,小猴兒精見狀,微一頓足,似發嬌咳,再度埋首,卻發現那白碗裡空空如也!她本是猴性!食量不大,故也不召喚堂倌,再添飲食!
過了許久,覺得太沒有趣,櫻唇忽地一綻,“噗嗤”嬌笑出聲!不知怎的,何滄瀾亦覺解釋,竟忘記這笑會使自己頭痛一輩子!
滿堂坐客鴉雀無聲,全看他們這一對壁人的表演,只見龐姑娘一雙欺霜賽雪的皓腕,伏桌支腮,一副行將啟口的樣子,等待何滄瀾先開口!她好接腔!
何滄瀾只好搖頭嘆息一聲道:“唉!天下其實很小”
龐懷芝俯首沾溼竹筷,在桌上胡亂塗鴉,雙腮逐漸紅暈如醉,突然眼皮一場,秋波勾人心肺,略帶點自嘲的語氣說道:“不小,我摸了好幾天,才摸上這條路!”
何滄瀾一怔,放下酒杯,想道:“這女孩子別的不知怎樣,至少還有坦白這個好處!”
兩人默默枯坐
龐懷芝實在希望他能問她,何以她的馬在雪地上行走能馬馳無痕?他倒想問問她怎生那白駒不在門口?否則自己也許機智,便不進來了!
她想問他,何以今天改成士子打扮,這跟鮮麗豪華的鞍鐙多駕不配襯,他原是錦衣狐裘的呀!這道理,她就是問起也是白問,他不會說明的!
如是兩人都金人三緘其口,好不容易待何滄瀾仰脖子“咕嚕!咕嚕!”酒盡杯乾,推盤而起坐!店主人笑眯眯的走過來,這頓“鴻門宴”總算在觀眾期待中結束了!
龐懷芝姑娘還是以手支腮,伏桌而坐,並沒有會帳之意!
何滄瀾手指在桌面上輕釦:“嗒!嗒”忽然把原放在桌子上碎銀一推!
店主人眼睛一亮,高聲問道:“兩位?”
何滄瀾背上像是捱了一刀似的,狼狽地點點頭!
龐懷芝素手一扯堆在膝上的聶巾披風,歡天喜地的跳起來這頓飯雖是人家請客,點頭會帳了,卻還是花了她老子兩百兩銀子換來的!
龐懷芝頭纏鬃巾,背拖披風,腰上百繞紅帶,佩著“帝子劍”,鳳頭小蠻靴,踩在金鐙上,已盛裝待發!她見何滄瀾走出店門,笑容可掬的問道:“你上那兒?”
何滄瀾叩住馬轡頭,隨口回道:“開封”,他以為她什麼都打聽出來了,誑誑她,免得庶煩,遂謊言相對!
“好極了!我也到開封,我們正好同行!”
龐懷芝踞上梨渦一現,喜聲回應!
她那句:“正好同行”是早預備好了的、至於長征何方,則隨君意,去“開封”那是好極了,“洛陽”也一樣,也是好極了的,其他地方更是好極了的
何滄瀾像捱了一記悶棒,手一鬆,不上馬了,回過頭來就待大聲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