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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談會是堅決不能開了,再開,不但秦西嶽控制不了會場,怕是張祥生去了,也難以駕馭住局勢。秦西嶽將自己的擔心說給張祥生,不料,張祥生堅決不同意他的意見:“不開?就因為週一粲提不同意見,我們就連座談會也不敢開了?老秦,這不是你的作風吧?”
“這跟我沒關係,我現在懷疑,週一粲是別有用心。”
“老秦!”張祥生嚴厲地打斷他,“你是副組長,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在一直講民主嗎,不是提倡方方面面都把聲音發出來嗎,怎麼人家一說話,你就說是別有用心了?”
“民主不是這樣講的,聲音也不是這樣發的。”秦西嶽還是很激動。
“那好,你給我一個標準,民主究竟該怎樣講,聲音到底該怎樣發?有標準嗎?”
秦西嶽終於不說話了,是啊,他能拿出標準嗎?既然拿不出來,為什麼又不容許別人提意見、提要求?
可他心裡就是拗不過這個彎!
見他不吭聲了,張祥生才道:“老秦,我知道你心裡有想法,你對‘代表’兩個字,有不同於別人的理解,但我們幹每件事,首先要從實際出發,尊重現實才能改變現實。要不然,就會犯主觀先行的錯誤。我之所以堅持著開座談會,就是想讓每一個代表切身感受一下,我們自身是不是還存在缺陷,能不能真正擔負起老百姓交付的厚望,對那些給我們投上神聖一票的人,能不能做到問心無愧!”
張祥生這番話,算是把秦西嶽的心給說轉了,說通了,他帶著些許的內疚道:“怪我太急了,我這毛病,總也改不掉。”
“不怪你,哪能怪你。”張祥生笑道。
張祥生本來還有話要跟秦西嶽說,秦西嶽卻坐不住了,要急著回自個兒房間,說明天的座談會很重要,也很特別,得把工作做細點,再也不能出現今天這種亂哄哄的場面了。
看著他滿是信心地離開房間,張祥生忍不住就想:都說他是書呆子,我咋一點也看不出他呆?這個人,不但有血性,更有智慧,還具有別人身上不具備的耐性。總之,這人跟他見到的其他知識分子,太不一樣了。
他能讓官員尊重他,更能讓同行擁戴他,還能讓老百姓跟他掏心窩子裡的話,這樣的人,週一粲怎麼就
想到這兒,他拿出一封信,是下午有人偷偷從門縫裡塞進來的,剛才本想讓秦西嶽也看一看,現在一想,不看也好,看了,指不定他又生出啥想法。
信是用電腦打的,沒署名,信上反映了兩件事。一件就是沙漠水庫滲水工程,這事張祥生清楚,下來之前,他已將滲水工程的前因後果摸了個透,只不過裝作不清楚。有些事,是需要裝一裝的,“裝”對解決問題有好處。另件事,張祥生卻很震驚,信中反映,調研組來到河陽後,週一粲跟周鐵山接觸頻繁,週一粲還指示周鐵山,利用全國人大代表的身份,在市縣兩級的人大代表中,散佈謠言,製造矛盾,有意將矛頭轉向市委書記強偉。就在昨天晚上,周鐵山在自己的酒店宴請六位代表,鼓動他們在會上跟秦西嶽作對,不能讓調研組替強偉把啥事也遮掩了。周鐵山還說,秦西嶽讓強偉收買了,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敢說敢為的秦代表,他成了強偉的傀儡,是強偉花錢買來的滅火器
張祥生又看了一遍信,剛才已經輕鬆下來的心再次變沉,好幾次,他想拿起電話打給強偉,一次次地又忍住了。依他的判斷,信中反映的情況,不會有假,這些事周鐵山做得出來,而且周鐵山這些日子做的,絕不只是信上反映的這些,除了拉攏和挑拔代表,周鐵山還在暗中鼓動河化集團的下崗職工,要他們找調研組上訪。不只如此,他還派人到五佛山區,找那個叫王二水的上訪物件,想把過去的老賬也翻騰出來。
所有這些,都在告訴張祥生,有人對調研組怕了,儘管調研組還沒開展實質性工作,但對方已經亂了陣腳。
張祥生要的就是這效果!
第二天的座談會張祥生還是沒有出席,繼續將秦西嶽推在前面,他呢,悄悄找河化集團的老職工瞭解情況去了。
今天邀請的是司法界代表,還有一些司法工作者,座談地點,定在東城區法院會議廳,也就是老奎製造爆炸案的那個地方。陳木船原定要參加會議,一聽秦西嶽將會議地點選在了那個可怕的地方,藉故有事,不來了。秦西嶽沒理會,早早來到法院,跟東城區法院的幾名年輕人一道佈置會場。
站在空落落的會議廳裡,秦西嶽心裡,忽然湧上一層很複雜的東西。他想起老奎,想起許豔容,後來,思維定格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