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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活起來,與我毫無二致。
“這這些”我結巴道,“那幅畫我明明”
換血之術結束後,我怕曲徽睹物思人,特地將桃花簪與那幅畫都拿走了,一年來一直貼身藏在身邊,他怎會
曲徽放下筆,溫言道,“莫非百萬以為,畫便只有那一副麼?”
居然當真以為只有一幅!我果真是個傻子吧!
見我一臉“完全沒想到”的神色,曲徽淡淡一笑,復又道:“忘情草確然有效,初始對過去數月的事情全然記不起來,然聽張歆唯將事情說過一遍,便自行推算出八九分,只是旁人都說你已死了,我雖不盡信,卻也無可奈何。如此,即便知曉你我定下婚約的經過,但卻怎樣也會想不起似我這般的人,當真會為一個女子不顧性命麼?”
我心頭一顫,卻漸漸瞭然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被旁人告知自己曾與一人生生死相許,偏偏什麼都記不起,尤其是曲徽那般冷酷無情的人,大約更是難以想象。
“直到我在瞿門發現了這些畫像”他走近了些,放緩了聲音道,“當時開啟了一幅,只瞧了一眼便昏了過去。”
我低呼一聲,曲徽不禁莞爾:“這便是換血之術的反噬了,後來我用了《璞元真經》護體,總算能清醒些,漸漸地便可以多看這些畫像,甚至能提筆畫上幾幅,日子長了待我見了畫不再那麼難受時,便開始著手追查你的訊息。不過百萬當真是藏得太好,若不是跟了非弓和擎雲,我亦不知你會來到這個鎮子。”
“等等!”我打斷道,“你怎知曉我未死?”
“自然是去了杏林坡一趟,張歆唯與我言明,她已極力做了挽救,加了數種續命的藥草,只盼有你深厚的內力可以逃過一劫。她雖目送你下山,卻沒有尋到你的屍首,且靖邊鎮亦只有一個衣冠冢”
“你去挖我的墳了?”我背後炸起一片毛,感覺頗有些怪異。
這貨不傷春悲秋也就罷了,雖然是想尋我,但直接挖人家墳這種事真是很有曲徽的風格。
“那”我忍不住又道,“那在石橋上你早知道”
“石橋上倒真是偶遇罷了。”曲徽垂下眼睫毛,溫言道,“我雖知道百萬在此,亦清楚你的模樣,聽旁人說盡過去之事,但”
但,那些曾刻骨銘心的種種,他根本不再記得。
我瞭然地點點頭,心中一點一點寒涼下去。
大約是我的面色失落得太過明顯,曲徽忍不住失笑:“莫非百萬以為,我先下仍是想不起麼?”
“啊?”我沒反應過來,“可是”
“你當知道我的記性是極好的。”他頓了頓道,“直到昨晚”
我忍不住漲紅了臉,“昨晚可以略過不說。”
“好吧”曲徽彎起嘴角,“我徹夜未眠,只在一旁瞧著你,心中覺得我大約當真這般愛過一個姑娘。不然怎麼會記起那些旁枝末節,她喜歡做的菜,她說話的聲音,她執念的種種,她笑起來的模樣”
我怔住了。
“否則怎麼會只想起那些過往,便會覺得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他語氣是一貫的溫淡,目光亦是幽深烏暗,一如我過去最熟悉的模樣,溫潤,孤傲,聰明且強大。
這便是我奮不顧身傾心戀慕的人,他就站在我面前,我活著,他亦好端端的,且沒有忘了我。
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呢?
這感覺似歡喜,似委屈,湧上心頭卻不知如何發洩。我張了張口,半晌只說出一句:“可還疼麼?”
“與百萬代我所受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麼。”曲徽執了我的手,指間掠過我掌心的傷口,放到唇畔輕輕一吻。我鼻間一酸,淚眼朦朧地喚了一聲“曲徽”便撲到他懷裡,只覺人生此刻方得圓滿,卻又幸福得不似真實。
曲徽一手攬住我,另一手向後拂去,房門便咣噹一聲關上了。
我兩隻光溜溜的胳膊環著他的脖頸,仍未覺得有甚不對,只是哽咽道:“我好想你。”
他彎起嘴角卻未回答,又將我抱回桌旁。我對他這副不聲不響的態度甚不滿意,只將他摟得更緊了些,湊上前明知故問道:“你都不想我麼?”
曲徽微微撤開身子,目光將我從頭到腳慢條斯理地瞧了一遍,我炸了無數的毛,方才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不對勁兒,剛剛還裹在身上的被褥,早在我撲進他懷裡時便掉了個徹底,是以我這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均是赤裸裸的。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赤裸裸的告白!
讓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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