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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地開始,一直到站在大奶奶棺材邊,他始終沒吭過聲,只是用柺杖輕輕敲著那副棺材,從左一直敲到右。當時天開始變得有點昏暗了,風吹在山坳子裡好像鬼哭似的,幾個年紀小的又冷又餓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一哭山裡的老鴉開始叫了,邊叫邊在頭頂上盤旋你們想像得出那種聲音麼?”
“呱啊——!”剛說到這裡屋子外突然響起陣老鴉的呱噪聲,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隻漆黑色烏鴉拍著翅膀落到窗臺上,歪頭看著我們。
“去!去!”見狀沈東起身去攆,不等他走近,那隻烏鴉撲的聲飛開了,飛到高處似乎還不捨得走,邊盤旋著,邊衝著房子呱呱地叫。
“那道士聽見烏鴉叫就開始用那根柺杖使勁往棺材上砸起來,一邊咋一邊罵:叫你惡!叫你惡!叫你惡來得很突然,把周圍人都看呆了。等醒悟過來跑過去制止,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上已經被敲出了一道道口子,他自己的柺杖也已經敲斷了。爸爸說,他那會兒正對著這個道士,看到道士在敲棺材的時候那張臉上浮著層煙,好像熱氣似的,一直到被人拉開,那些煙就沒了。周圍人應該也看到了,所以雖然他做了那樣的事,也沒人對他興師問罪,包括老太爺。就是問他這是在做什麼。道士也不回答,只是朝著老太爺的方向大聲道,申時三刻進土。然後,他就開始作法了。”
說到這裡,程舫朝周老爺子看了一眼,搖搖頭:“當然了,作法那是爸爸的說法,其實,他也說不清那到底算不算是作法,因為除了和老太爺說的那句話,之後那道士再也沒說過什麼。他就是站在棺材邊跳,一個勁的跳,好像發癲似的。一邊跳一邊示意邊上人把棺材放進墳洞裡,每放下一點他就低頭朝棺材上吐口唾沫。就那麼一邊跳,一邊吐,一邊放,一直到棺材碰到土,他一甩袖轉身就走了,任憑老太爺怎麼叫他,他頭也不回。”
“老爺子想派人去把他追回來,但被幕僚給攔住了,他說走就走了吧,這種人脾氣怪,要留自然會留,不想留,硬留也是枉然。老太爺想想也對,好歹大奶奶安然落了葬,人走就走吧。於是蓋了土豎了碑磕了頭,就帶著所有人回去了。”
“可誰想回去之後沒多久,家裡就出事了”
“最初那幾個人的面板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瘀青,就是那幾個被棺材壓到的人。起先誰都沒當一回事,以為是當時被壓到的關係。可是後來情況開始越來越嚴重,瘀青面積逐漸變大,顏色逐漸變深,然後到後來,開始出現潰瘍。”說到這裡程舫朝我們看了看:“誰有煙,我想抽支菸。”
眾人身上摸了個遍,沒人掏得出來。只有林絹衣兜裡摸出了小半包,捏在手裡揚著,也不知道是給好還是不給我。所以我替她說了聲:“這裡有。”
程舫接過了煙,原本我以為她是會拒絕的。她用力吸了一口,很過癮的樣子,然後又很快又很用力地連吸了兩三口:“爸爸的舅舅,那時候抬棺材的人當中的一個,他是跟他們住在一個大院裡的。那天爸爸看到很多人往他舅舅的屋子裡跑,好像出了什麼大事的樣子,他很好奇,所以就偷偷跟過去看了。沒等進屋,卻被屋子裡的慘叫聲嚇住,他沒敢進去,他說那是他聽到過的最最可怕的叫聲。”
“可是還沒等他離開,屋子裡的人就又都全部出來了,抬著那個慘叫的人——他的舅舅。他說他舅舅的臉色可怕極了,白得透出一層黑,脖子上的筋一鼓一鼓的,好像隨時都會爆開來一樣。然後他看到他舅舅那條右腿,在別人拖著他從門檻裡跨出來的時候。那條腿很粗,是他左腿的兩倍,所以連褲子都穿不上了,就胡亂裹了條長衫。露在外面的面板很可怕,暗褐色的,好像風在屋簷下的臘肉。一些黑色的液體從他那塊被棺材砸破的傷口處流下來,也不是血,也不像膿,就像那天棺材裡大奶奶肚子裡流出來的東西。”
說到這裡又用力吸了兩口煙,她搖了搖頭:“家裡年紀大的都說,太詭異了,哪有這樣的傷口,該不會是那會兒撞邪了吧。老太爺一聽這種話就煩躁,聽一次罵一次,不過私下卻找過有名的道士巫師來家裡看過。”
“最先請的是那個給大奶奶落葬時做法事的道士。可是找過去,人卻已經不在了,邊上的鄰居說,雲遊去了。所以無奈,只能另找,找了不少有名的,暗地裡在宅子裡做法事,擺道場,連狗血也撒過,屋裡屋外的。但就是聽不得別人說什麼撞邪,更不許家裡人對外宣揚他找人開壇做法。”
“只是那些道場法事做了並沒什麼效果,沒多久,他那個舅舅就死在了醫院裡。後來,另幾個被棺材壓到過的親戚,也都先後過世,最短的一個死於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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