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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瀟看到柳傾歌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所以也並未繼續說下去,只是好整以暇的立在原地,唇邊的那抹古怪的笑意絲毫未褪。
柳傾歌笑得有些勉強,口中道:“哥哥在說什麼呢,傾歌聽不太懂。”
“你別裝憨兒,為兄都知道了,”柳祁瀟斂了笑意,肅容道,“你平日裡到底都在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小年紀,不去看那些《女則》《孝女傳》就罷了,為兄也未曾狠逼過你,但是你居然還喜歡看這類獵奇恐怖故事!”
——這應該不是二哥洩露出去的,畢竟自己和他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沒這麼抽風。柳傾歌心頭一個抽搐,硬著頭皮反駁道:“哥哥不要冤枉傾歌,還請拿出證據來。”——哼,拿啊,有本事拿出證據啊!本小姐做事自然是妥帖的,二哥上次買的那幾本鬼故事書,除了那本《墳堆鬼話》不幸意外身故於廁所,其餘的幾本可都好好兒的保管妥當呢。哈,打死柳大哥哥也猜不到,她把這幾本書都縫在了靠枕裡。那靠枕裡裝得不是別的,正是清一色的花瓣,她將書放在裡面,然後用花瓣壓在書上,壓得極為緊緻瓷實,再用布把它們縫上。還好那書很薄,也不大,若是不把那靠枕拎起來,還真是發現不了那裡頭的乾坤呢。
柳祁瀟淡淡啟唇:“證據麼,不在你屋裡。不過”說到此處,他忽地住了口,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柳傾歌本來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鬆了口氣;但是後半句使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裡:“不過什麼?”
柳祁瀟沒吭聲,只是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柳傾歌被這一眼看得心裡發毛,她忙定了定神,提步追了上去。
柳祁瀟站在她門外,負手玉立,看著那簷下不起眼處垂下來一個小小掛繩,繩頭上拴著一物,也不大,正隨著風輕微的晃動。他望向那裡,靜立不動,只是冷聲開口道:“這是什麼?”
柳傾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心頭一動。這是她昨日閒的無事便做的一個小小桃木飾品,掛在簷下可以辟邪。反正最近快過年了,王安石都說了“總把新桃換舊符”,新的一年掛上這個也吉利。心思一打轉兒,她便道:“哥哥難道不認得麼,這是桃符啊。”
“你若沒看過那《墳堆鬼話》,怎會知道有這個習俗辟邪?”柳祁瀟的面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哥哥這話可就偏了,人人都知道那桃木是可以辟邪的,並非只有《墳堆鬼話》裡面提到過。”柳傾歌不服氣的回道。
“哦?”柳祁瀟臉上的清冷加劇,伸出手將那桃木的背面露了出來,只見那背面上刻著一些古怪的字元,“這字元也是人人都知道的?”
呃柳傾歌這下沒詞兒了,這稀奇古怪的字元的確是她從《墳堆鬼話》裡學來的,說是刻在桃木上然後掛在簷下可以辟邪。然後,她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做了一個,既鍛鍊了手工製作,同時又可以為來年討一個好彩頭,何樂而不為呢?結果沒想到噯,等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哥哥,你是如何知道那《墳堆鬼話》裡寫過這個?該是你也看過了罷?!”柳傾歌頓時眯起眼兒不懷好意的笑道,心頭卻是在得意的狂笑:哈,哈,哈!您老終於也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不是!
柳祁瀟並未否認,他收回手,口中道:“看過了又如何?”
“好啊,哥哥真是不公平,自己都看得一個勁兒的,為何傾歌不能看?”柳傾歌眉心一蹙,抱怨道。
“你年紀小,又是女子,為兄擔心你心智還不全,看多了這類雜書容易走上歧途。”柳祁瀟面色不變,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唔,這就是了。
——好罷,總是你有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嘛,所以本小姐就先承認個錯誤,然後就再接著我行我素好了。想到做到,柳傾歌於是低低頷首,誠懇的認錯道:“哥哥見教的是。”
柳祁瀟睨了她一眼,似乎在心裡考量她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心實意。最終,他也挑不出她這言語間有什麼錯處,不由得無奈的一嘆,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離開了。——這個妹子,真是淘得緊,令他感到頗為頭痛,實在是難以招架。
柳傾歌知道他是要去街上採辦物品去了,心頭憐他勞苦,痛恨自己不能幫他分擔,不禁又有些後悔起來。於是滿腹心事的回房,剛坐了一坐,就見浣月拎著茶壺走進來。那浣月看柳傾歌臉色有些不好,於是便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