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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有精緻的小石磨、木挫、銅勺、篩子、漏斗等出售。各式各樣的繡荷包點綴其中。
店家見志高來近,用小鏟鏟些香面向他一吹一撒,是茉莉花的味道呢,隨風四散,店家問:“要買香面送大姑娘嗎?”
志高神秘地笑:
“不,我要買香水。”
“曖,大主顧呢,這邊請看。”取出來三瓶,其中一瓶十分華貴,他洋洋地介紹:“這是本店最好的香水,日本來的。”北平的市場中,以東安市場洋貨最多,英國貨法國貨德國貨瑞典貨都有,不過這時局,日本貨往往佔了上風,充斥市面,很多人都不愛用土產,所以最體面的,反而是日本貨品。
懷玉忙道:“別買日本貨!”
志高倒是買不起,傾囊只夠得一小瓶雙妹牌花露水,一長條紅棉紙胭脂和口紅。買好了,叮囑店家給他用印了花樣的紙包好。袋中所贈得的錢,全給換來這禮品包。店主的臉色也不比當初。
丹丹見他神秘莫測,便問:“送誰的?”
志高只靦腆:“這話說著兜嘴,別問啦。不是你就是。”
眼看是送給大姑娘的禮品呢,還在裝模作樣,他送的人是誰呢?丹丹不好作聲。他新近認得了誰?這樣吞吞吐吐?平常他有什麼話,都像母雞生蛋咯咯叫,生怕人家不知道。現今收藏了,送的人是誰?丹丹倒有點醋意,人各吃得半升米,哪個伯哪個?—一送的人是誰?
“你說呀!”聲音都僵起來。
懷玉也想知道,不過見形勢不妙,便道:‘“他不說別逼他。卑、會地自己就急著要告訴你,騙不了多久。”
‘你們誰也別想騙我!”丹丹猛地扯住懷玉:“懷玉哥,你說中秋再偷棗兒給我吃?”
抓他小辮子了。乘勢也讓志高曉得。
懷玉苦笑,他們都拿她沒辦法。
她總是要要要,而他們,又總是:“好吧,你要什麼就給什麼。”——從來不覺得為難,一來她的要求是可愛的;二來,她的人是可愛的。如果輕易地可令她快樂一點,他們都十分願意給她。
只是,倒真把棗兒給忘掉了。
懷玉只好安慰她:“改天吧,一定的,算我欠你!”
“好,看你逃得過!謊皮瘤兒可得掉牙齒!”
志高拎著他的瞞人禮品包,先走了兩三步,忽地嚷嚷:“丹丹過來看!”
原來附近有幾個賣藥的攤販,一個賣牙疼藥的,擺著藥瓶和一些簡單的拔牙用具,還有搪瓷盤,一盤子是拔出來的病牙,志高指著那盤子:“看,這全是懷玉的牙齒,他可常說謊話兒的,你數數!”
丹丹笑得彎了腰,懷玉狠狠捶了志高一記。揪著丹丹辮子,著她轉過頭來。
旁邊的一攤是點痞子的。痞子是生在臉上隆起的穩,雖不疼不癢,但不好看,於是常找點痞子的給去掉。這攤上,編繪了一張滿臉痞子的人頭像,說痞子長在什麼地方主何吉凶。懷玉揪住丹丹來這邊:
“你的恁主兇呢,是淚德,現在給你點去。”
“我不我不!”丹丹掙扎:“他是火燒火燎的,我怕疼!”
“不疼的,”、攤販忙道:“不過是生石灰摻鹼面,沒多少漣水,點一次不成,過兩天再點,三遍就去掉了。你的襲長什麼地方?”
丹丹逃也似的:“我不!”
隔老遠就罵懷玉:“把我眼睛點瞎了,誰還我?”
原來丹丹當了真。她從來都不當懷玉是假。迄自在算帳:“你還我呀?”
“好,真瞎了我還你!”
志高也道:“他不還我還。”
“去你倆的大頭鬼!”丹丹不怒反笑了:“還我四隻眼睛,可多著呢,還得捎到市場上賣去!”
中秋過了,秋陽反常地厲害著,曬在人身上,竟似火辣辣地,雖然早晚涼快,但日中心時,穿件背心還要出汗。大夥便道:
“要變天啦!”——真的,聽說東北地方現在也掛旗,不過掛的是大紅狗皮膏藥的日本旗呢。
爭日常經的那茶館,倒沒掛上什麼旗,因為好像沒臨到頭上來,只懸了“秋色可觀”,真是意想不到的雅言雋語,秋色是指鬥蛐蛐,可觀的乃有利可圓。這大紅紙館閣禮的帖子,像面國旗般招展呢:看似文絝線的,也是鬥,人在鬥,蟲在鬥,不知誰勝誰負,也許到頭來都賠上了心血和時間。只是抱著蛐蛐罐來一決雌雄的,倒真不少。
質著秋意漸深,蕭瑟金風紛飛黃葉都在蓄銳待發。
這天,懷玉在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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