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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自嘲,是針對他自己,他在嘲笑他看錯了人。虞紹筠不無同情地笑道:“皇上因何與臣妾說這些?”
“你進宮之前,我曾對蕭旬說過,你是虞家人,骨子裡有著狠辣——後來我竟把這一點忘記了。”鍾離燁輕輕搖頭,語聲愈發低緩,“多諷刺,你一直記得你是誰,我卻忘了。你只是虞紹筠,我卻一度將你看做攜手一生的髮妻。自然,如今這些事與你無關,是我沒料到你大哥與蕭旬如此警覺、果斷。”
“”他說的句句屬實,她卻沒必要接話。她從來不屑於對任何人落井下石,對他尤甚。
鍾離燁抬頭仰望天空,再看向她的時候,目光已經毫無情緒。
“一場夫妻,就這樣成了過去。”他似笑非笑,“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回去吧。”
與其說他是在與她傾訴,不如說他是在與前緣道別離。
虞紹筠返回宮裡的時候,奇怪自己怎麼還是毫無感觸。也許,她是與他一樣涼薄,甚至於,比他還要冷血。若是這般看來,與他倒真是般配。
自然,虞紹筠也明白,從此之後,他對她再不會有眷顧。
他不顧及她感受,意圖傷害她家族,在他看來是理所應當。
她認同蕭旬與大哥架空他手中皇權,在他看來便是罪孽深重的背叛。
她能理解他,他卻不會去嘗試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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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姐兒的滿月酒辦得熱熱鬧鬧,二夫人沒道理不高興,可另一面,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
虞紹衡與蕭旬如今說好聽些是權傾天下,說不好聽些可就是佞臣當道。她每每細細斟酌,都會心驚膽戰,少不得生出擔憂。
與虞紹謙說過幾次之後,這對她從來溫柔體貼的人來了脾氣,冷聲道:“依你之見該怎樣?將脖子伸出去等劊子手行刑麼?嫌棄夫家的話,不妨撇清關係回孃家去!”
一番話說得她登時紅了眼眶,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卻偏偏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在後來,卻也因此看開了——沒得選,侯府中人的命運都捏在虞紹衡手裡,與其擔心何時死,不如安享如今安樂。
之後,她與三夫人一起協助葉昔昭打理內宅,昊哥兒留在太夫人房裡的時候越來越多。慢慢的發現,太夫人除了當初對愛女虞紹筠無計可施,對怎麼樣的孩子都是循循善誘,不過半個月的光景,昊哥兒那些惡劣的小脾氣壞習慣就有所收斂了。
與二夫人一樣,葉昔昭的日子也是越來越愜意。
二夫人行事謹慎,三夫人行事果斷,私底下常常爭論不休,好在從沒誤過事,葉昔昭也就不予置評。因為負擔減輕,她平日裡也只需要過問一些較為重要的事,看看賬目,其餘時間大可做做針線賞花作畫,陪陪太夫人與忻姐兒。
閒時,已成婚的芷蘭不時回來,陪葉昔昭說說話,至三月中旬,回府當差。
三月末,康王與井之然成婚,十里紅妝,一對璧人,成為京城佳話。
到這時候,葉昔昭胎位已穩,可以出門走動。太夫人放下心來,帶著葉昔昭一起去喝喜酒。
四月裡,淑妃兩個妹妹進宮,分別被封嬪位。葉昔昭讓沉星、落月去查一查那兩個人的底細。有此舉也是未雨綢繆,多瞭解一些事,日後能幫到虞紹筠也未可知。另外一個目的,也是要看看沉星、落月的能力到底如何。
四月中旬,虞紹筠產下一位公主。
侯府的人聽說之後,都是自心底高興。
虞紹筠則是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因著鍾離燁往昔說過的話,她當然是滿心盼著這一胎是個女兒。
原本以為,鍾離燁聽說之後會漠然視之,卻沒想到,他聞訊便過來了。
生完公主就昏睡過去的虞紹筠,在醒來之後,就看到鍾離燁正抱著女兒,唇畔掛著特別溫柔特別愉悅的笑容。
兒子落地時都沒見他這麼高興——那時他的愉悅是來自於她沒因難產出閃失。
“醒了?”鍾離燁語聲特別溫和,“孩子長得像你,連這硃砂痣都與你一般無二。”
虞紹筠強打起精神,坐起來倚著床頭,笑道:“皇上不失望麼?”
鍾離燁將孩子交給乳母,擺手命服侍的宮女退下才道:“我也以為會失望,見到女兒之後,就只有愉悅了。”
虞紹筠微微挑眉。
鍾離燁又道:“明日我就下旨,立皇子為太子。”
虞紹筠全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做出這樣的決定,滿含質疑地道:“皇上沒開玩笑?”
鍾離燁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