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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鬟沉默片刻,芷蘭先一步道:“太夫人近日精神不濟,無心打理內宅諸事,一心向佛,便將諸事交到了三夫人手裡。”
“哦?”葉昔昭才不會相信這說法。太夫人只要身子無虞,不論出於哪方面的考慮,都不會放手讓別人插手府中事宜。
新竹與芷蘭對視一眼,隨即,同時垂下頭去,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85
葉昔昭吩咐道;“你們有話只管與我直說。我又怎麼會猜不出,太夫人、二夫人的來信只是報喜不報憂。”
芷蘭躊躇片刻,低聲道;“太夫人從去年臘月開始,身子就大不如前,想來一是掛念著侯爺、夫人;二是擔心麗妃娘娘在宮中處境堪憂。二夫人有身孕;太夫人只好讓三夫人代為主持中饋。三夫人”
葉昔昭撥出一口氣,語聲苦澀;“早就擔心太夫人”之後覺出芷蘭說話的重點是三夫人,“繼續說。”
“禮部侍郎在官場很有些手段,便是在如今這情形下,也沒被殃及,而且還一再幫襯三爺,三爺如今已是太常寺少卿,品級與二爺一樣了。二爺如今處境卻很艱難,不斷被打壓三夫人房裡的丫鬟婆子都說,日後侯府頂門立戶的,是三爺與三夫人。”芷蘭說到這裡,又是不忿又是委屈。
葉昔昭卻只是一笑,“一時得失,一時起落,便會引得一些人一時得意,別計較這些。三爺不是那種人。”之於大局來說,這總歸是好事。三兄弟有一個過得越來越好,總比一起落入困境更好。
芷蘭勉強點點頭,“奴婢們只是有些氣三夫人,怎麼能縱容房裡的人說出這種話?再者,三夫人主持中饋之後,慢慢將管事換了好幾個,對正房的人也是越來越苛刻。”
葉昔昭笑容更濃。三夫人這是料定她與虞紹衡回不去了麼?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新竹見葉昔昭在不該笑的時候反而笑了,很是擔心,慌忙扯了扯芷蘭的衣袖,“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如今府中進項大不如前了,夏荷姐姐也聽太夫人說過多次了。”
葉昔昭擺了擺手,“這些事還是等回去之後再說,倒是太夫人的身子——”
新竹忙道:“奴婢們啟程之前,聽夏荷姐姐說,蕭大人已請了名醫給太夫人看過了。太夫人的病在心裡,等到侯爺、夫人離開這裡就好了。”
葉昔昭只希望,太夫人能儘快收到自己的喜訊,如此一來,老人家總能稍稍心寬一些。
芷蘭轉而說起夏荷:“夫人也不必擔心夏荷姐姐,夏荷姐姐是主動留在府中照看正房的,另外她說太夫人病著,她得空就去太夫人房裡服侍片刻。外人看著太夫人的情面,總不會難為她的。”
葉昔昭漾出知足的笑,“她與你們兩個一樣,是重情的人。”無疑,夏荷在她離府之際,給她的感觸是最深的。夏荷也許甚是理智聰慧,可她執意留在正房,即便是為著與她生出的主僕情分,賭上的也是關乎一生的前程。只單看這一點,就明白太夫人當初為何會那麼看重夏荷。
說了會兒話,葉昔昭乏了,轉去寢室歇下,新竹、芷蘭服侍在床側打著扇子。
葉昔昭醒來時,側目對上虞紹衡的容顏。
他眼中盡是溫柔,手裡的扇子輕輕搖著。
葉昔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是怎麼回事,近來總是這麼貪睡。”
“夏日本就易乏,你又不同往日。”虞紹衡的手落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語聲分外柔和。
葉昔昭坐起身來,看著已近黃昏,“與我去海邊走走?”
“好。”虞紹衡喚人進來服侍她更衣。
葉昔昭換了淡粉素紗緞上衫,瑩白紗緞繡荷花曳地百褶裙,手上一串珍珠手串。依然素面朝天,一頭長髮綰了個圓髻,斜插一根銀簪。
出門時,兩個人同時對丫鬟婆子擺手,沒讓她們隨行。這段時日,早已習慣了只有彼此相伴在身側,不喜有人打擾那份平寧。
一面走,葉昔昭一面思忖著一件事:前世她與虞紹衡走過五年光陰,事態才發展到了相府被彈劾的地步,也就是此生唐鴻笑初次落難的地步。今生卻是不同,局面大起大落,極速發展到了這地步——原因呢?
認真分析半晌才有了答案:這局面的造成,是虞紹衡與相府日漸走動得頻繁之下,翁婿兩個同心協力輔佐皇上,決心剷除靖王這個歷經兩朝的隱患。此生不同於前世,前世的相府自身難保,皇上便是有心重用,卻架不住一再地失望直到起了疑心,從而只能放棄利用相府,將所有賭注壓在虞紹衡與蕭旬身上,需要的時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