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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崔暄停下撥浪鼓,問。
十七娘摒退下人,留兩個貼身丫頭,“十三娘,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而遠在另一座坊內的崔巘,此時也看著信,不說話,兩隻手習慣性地交叉握在一起。隔著信紙,他都能讀到那顆惶惶不安的心。
“九娘,會是你嗎?”他默唸著崔清生母的名字,陷入沉思。
“芙蓉園……”
“芙蓉園,”郡公府裡,小佛堂內,楊夫人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聽完翡翠說完,揮手叫她下去,嘴唇微動,聲音輕不可聞,“四郎,你會不會怪我?”
“我如果知道……”她數著佛珠的手頓了一下,繼續轉動,“我定不會讓她過府。”
從她的眼皮下,抖落一滴渾濁的淚珠。
“你的死,她也有份,既是如此,何不讓她下去陪你,你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放心吧,阿孃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地下,地下那麼黑,我家阿玦最怕黑,一定會害怕的。”她雖然落著淚,卻勾起一個笑,“我家阿玦又怕黑,又怕疼,又怕苦,平日裡喝碗藥都跟什麼似的,你死的時候那麼疼,居然一聲都不叫。”
“一聲,都沒叫。”
她吸了吸鼻子。
“你那麼好,阿孃絕不會讓你孤零零的。”
第42章 傷口
芙蓉園; 自隋朝起便是皇家園林,除芙蓉園本身之外,又修紫雲樓、彩霞亭、蓬萊山……皇族、僧侶、平民皆匯於此; 乃是難得的公共園林。
這日,崔清換好新衣; 安坐於房內,對她來說,此行不僅要躲開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死亡威脅; 更要讓她父親知道; 自己在郡公府內到底有多危險。
另一邊,十七娘也踏上馬車; 崔暄騎馬先一步走在車前,自接到崔清的書信; 崔巘親自上門與崔峻深談一番; 等崔峻從房裡出來,便吩咐兩兄妹帶齊丫頭小廝,前去芙蓉園見教; 崔暄猶嫌場面不夠熱鬧,還拉上自己表哥盧絢,與崔大郎一起,一排人馬浩浩蕩蕩。
因是遊園; 預計三天都會呆在園裡; 林媽媽尋了兩套換洗衣物; 都是婆母送過來的; 畢竟裁剪夏裝,她不可能只做一套,叫人知道不好看,三套衣物同樣素淨,花色有所區分。
等行李都備好了,大嫂的丫頭前來傳話,道是可以去前院上馬車,崔清整裝出門,坐上馬車,她心情不佳,一路上都沒往外瞅,馬車搖得很有規律,她索性靠在車裡褥子上,昏昏沉沉。
半夢半醒之間,崔清隱隱聽見熟悉的女聲,馬車緩緩停住,她揉著自己的惺忪睡眼,掀開車簾,一陣花香伴隨水氣與塵土揚起的氣息撲面而來,眼見對面馬車掛著個崔字燈籠,她也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
“娘子,到了,”胡兒走到馬車前軟糯地喚道,她有二分之一的胡人血統,生得與圓潤的唐朝女子不同,輪廓分明,十分豔麗,可惜隨崔清服孝,素顏無妝,饒是如此,也相當好看了。
崔清下了馬車,嫂嫂們聚在一起,淺淡的素服在花紅柳綠的芙蓉園內,格外顯眼,十七娘早已等候在旁,此外還有三位嫂嫂各自的好友、孃家姊妹等,一群人朝院子裡擁去。
來遊玩的人那麼多,崔清自然和十七娘並排走在中間,她有意地落後幾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想要找出那個手上有繭的婆子。
可惜徒勞無功,不過這園子那麼大,處處皆是亭臺樓閣,若那人藏在一處,從簾後偷窺,料想她也無從而知,索性收了這番心思,專心賞景。
芙蓉園擁有一大片彎月似的湖景,亭臺樓閣分佈在湖的兩邊,楊柳種了一大片,遠遠望去猶如一片綠雲,湖上依稀可見小船飄蕩,夏日正好,折射出波光粼粼,映在刷上紅漆的小船上。
芙蓉園內的芙蓉花們正值花期,爭先恐後一叢叢地開放,唯恐辜負了大好日光,若是她在現代見著這一副景象,定有遊客絡繹不絕地找各種角度拍照。
“對,這個角度,再靠左一點,bingo,”愛好攝影的大佬們截下許許多多芙蓉花的圖片,再經妙手ps一番,便是再好不過的電腦桌面。
她這一耽擱,慢慢地落到了後面,趁此機會,十七娘快速地跟她說道,“十三娘,你哥哥,四郎和盧郎君也來了,他們就跟在我們後面。”
十七娘能來已是意外驚喜,卻沒想到大郎、崔暄和盧絢也在,崔清簡直像吃下一顆定心丸般鎮定下來。
她們落得太后面,二嫂已在前邊叫她快一些,她身旁跟著的是孃家妹妹十娘,長相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