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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嗎?”陸錦惜笑了起來,回望他一眼,目中有深意,“你先才都說我是在騙你話了,後一句又明明白白地把話透給我。是你到底少年心性壓不住,一時不慎又被我騙話,還是自己心裡面有旁的思量,我不清楚,但想必你自己心裡是清楚的。”
“……”
薛廷之垂了眼眸,沒有再說話。
那是一種不很舒服的感覺:他的每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很不經意的心機,都被眼前這女人看在眼底。且她不僅看出來了,還要當面拆穿他,告訴他,以此來質問他、動搖他。
她太聰明瞭。
平日不覺得,真到了要用的時候,竟會從她身上覺出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洞徹。
在她面前,他沒有秘密可言。
——不管是那小小的心機還是隱秘的感情,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說錯了?”
觀察著他的神情,陸錦惜覺得有些好玩。
但畢竟外面還有顧覺非在等著,想自己今天原本那兩個很壞的打算雖都沒有完成,可卻意外收穫了另一個很有用的訊息,所以也不計較了。
她優哉遊哉地將自己兩手都揣在暖和的手籠裡,走前只對薛廷之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雖還很年輕,但論接觸大將軍,該是比我多的。有的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都還有反悔的餘地。若真猶豫,可要儘快考慮出點結果來,不然等到真開了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
說完,她也沒看薛廷之是什麼神情,便照著來時的路,順著兩院之間的夾道往外面去了。
只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二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一身藏藍的衣袍,站姿因左足的舊疾而微有傾斜,頭垂著,眼也垂著,陰影遮住了那晦暗的神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將軍府大門外,顧覺非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他正覺得自家夫人去拿這一趟和離書的時間未免有些太長,正在心裡面上演一出薛況對陸氏舊情難忘死活要糾纏陸錦惜的戲碼,琢磨著要不要闖進去看看。
還好陸錦惜及時出來了。
他頓時一扔韁繩,便走了上去,只是才一抬眼,便發現她神情不大對:“怎麼了?”
“車上說。”
陸錦惜與薛廷之交談的時候是鎮定,半點端倪都看不出來,甚至最後還在不知道薛廷之是什麼身份、又到底有什麼打算的情況下,放出了那麼一句似假還真的話來忽悠對方,可實際上在確認薛府這邊是要出京之後,她心裡就已經炸開了鍋!
顧覺非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聽她這般言語,又見她神情間凝重萬分,當下便不遲疑,只與她一道上了馬車。
向外面吩咐了一聲“回府”之後,他便轉頭來看她。
“出什麼事了?”
陸錦惜心跳都還有些快,甚至連手心也有隱隱的汗意,斟酌了片刻才道:“薛況已經把遲哥兒他們幾個送出了京城,我方才見了薛廷之,言語試探幾句,也是很快便要出城。我懷疑,薛況舉事,便在近日!”
“……”
顧覺非眼角微微地一跳,深潭似的眸子陡然幽暗幾分,可目光流轉間,望著陸錦惜,竟沒說話。
神情間,頗為微妙。
陸錦惜本以為他聽了這訊息,勢必與自己一般,即便面上不顯露太多,心裡也要有幾分驚駭,可沒想到他竟是這反應。
一時感到奇怪。
心電急轉的同時,卻是已經問了出來:“你不覺得有問題?”
馬車已然起行,借來的禁衛軍也規整地收列,跟在馬車後面,堅硬的厚底靴踏在路面上有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顧覺非聽著,卻是淡淡的一笑。
他不慌不忙,從一旁的棋盒裡摸出了一枚白子,輕輕擱在了車上這空無一子的棋盤上的,但言道:“能有什麼問題?”
渾然一副氣定神閒模樣!
彷彿她剛才說的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大事,而他也根本不擔心薛況要舉事、要造反一樣!
“……”
這一時間,陸錦惜腦子都沒轉過彎來,只覺得顧覺非的反應與她預料之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微微張嘴,就想要追問什麼。
可顧覺非只笑了起來,把另一隻棋盒擺到了她手邊上,勸她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薛大將軍如今可是一字並肩王,身份貴重著,可不是你我能招惹的。這出京不出京的些許小事,咱們何須掛懷?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