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部分(第1/4 頁)
此時幾乎是眼都不眨一下地注視著。
顧覺非彷彿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留下來。然而只怔忡片刻後,他便隱約瞭然了……
伸出來接這棋譜的手,再一次輕顫。
然而那神情中的複雜,卻無論如何也讓人分辨不清悲喜。
他開啟了棋譜,垂眸看去,過了許久終於是笑了出來,嘲諷至極的笑,笑了很久,可笑到後面終是流出淚來。
這一天的雨沒有停。
近暮的時候季恆來訪,與顧覺非在小築裡說了很久的話。
天晚了,顧覺非回了屋,無言地摟著她躺了一夜,誰都沒有睡著。待次日黎明,他便獨自起了身,向她道:“我上朝去了。”
可陸錦惜知道,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
☆、第203章 第203章 霧鎖禁宮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 方少行也知道。
自打接過了衛戍皇宮這擔子之後, 他的日子便日漸無聊起來, 尤其是此刻的涿州興許正在爆發一場大戰, 而他卻偏無緣參與,實在是讓他心裡面癢癢又牢騷滿腹。
於是這天還沒亮開的時候,便站在太極門前喝酒。
昨天下過了雨,又因天氣還冷,這昏昏沉沉的黎明裡, 竟是漲滿了霧氣,被遠遠近近的宮燈照著, 暈黃濃白的一片。
放眼望去,什麼也瞧不見。
有時候這是方少行喜歡的天氣, 有時候也是他厭惡的天氣。但在這安安靜靜屁大點事都沒有的皇宮裡,卻只讓他生出一種百無聊賴的厭倦。
方少行從來不是個安分的性子。
他年輕氣盛, 血氣方剛,喜歡在沙場上馳騁,迷戀那交織在黃沙戈壁上的刀光劍影,熱愛追逐勝利的鮮血……
因為只有那時候才能深切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活生生的。
沸騰騰的。
但同時又是脆弱的,輕而易舉就可以折斷的。
上慣了戰場的人, 其實很難適應太過安逸的環境, 尤其是方少行這種天性就好戰的。
他巴不得薛況打進來。
這樣的話,既可以欣賞他們這一位糊塗皇帝驚慌失措的神情,又可以徹徹底底與薛況分出一個高下了。
“涿州,涿州……”
嘴裡面將這兩個字又唸了一遍, 方少行仰頭又喝了一口酒,滾燙**的燒灼感幾乎立刻蔓延到了五臟六腑,讓身周環繞的寒意變得微不足道。
只是在放下酒罈時,他卻忽然輕輕“咦”了一聲。
因為前方濃重的霧氣中,竟然走來了一道雪白的身影,腳步平緩,身形瘦削。唯那高徹的姿態,在霎時間喚醒了方少行並不特別好的記憶。
他微微地一挑眉,下意識就要一笑,但眼角餘光一觸他滿身的白,想起京城裡最近這一樁不大好的事情來,到底是頗為難得地忍住了。
當下只打了聲招呼:“顧大人怎麼來了?”
顧覺非沒有換下那一身孝服,今日還穿著一身的白。要知道以這般的裝束入宮,那等同於大不敬啊。
方少行下意識覺得不很對勁。
顧覺非卻是站在這宮門前,抬首看著巍峨的宮牆,看著天邊上漸漸噴薄而出的明光。
過了有片刻,他才向方少行看了一眼,淡淡道:“老太師頭七方過,我來向皇上問個安。”
頭七,問安。
這話不能連起來聽,一旦連起來聽,可有一種說不出的驚心動魄味道。
方少行拿著小酒罈子,將自己那青鋼劍杵在地上,看向顧覺非的目光裡卻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然後莫名地笑了一聲,竟然往旁邊退了一步,給他讓開了道。
這些年來,兩人私底下的聯絡其實不少。
朝堂上不少人看不明白,總覺得方少行看誰都是那拽到天上的模樣,更不覺得他除了與劉進走得近一些之外,還同誰走得近。
至於與顧覺非?那更是話都沒兩句。
所以從來沒有人覺得,方少行與顧覺非之間會有什麼聯絡,更不覺得他們會走到一路去。
一如此刻。
就算是給顧覺非讓開了道,可他看上去還是那懶洋洋沒把誰放在眼底的感覺,並不像與顧覺非有什麼交情的樣子。
宮門處的禁衛這些年都在方少行手底下,早對他是心服口服,更不會多言半個字。
顧覺非便這般輕而易舉地進去了。
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