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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門外的陸錦惜,忽然淚如雨下。
☆、第201章 第201章 平靜的潮水
顧覺非病倒了。
就好像強撐了很多年, 被突來的洪流卷潰, 混進那冰冷的潮水裡。
立不住, 站不穩。
昔日門庭若市的太師府, 一夕之間,掛上了一片肅穆的白,顫抖在京城蕭瑟的寒風中。
一連七天,顧覺非沒有上朝。
朝廷發了針對薛況的討逆檄文,聲稱薛況顛倒黑白, 尤其是在七皇子之事上,實屬無中生有。一則蕭廷之的身份無從證明, 二則以先皇遺詔為名卻無遺詔在手,三則若先皇真立遺詔, 七皇子當有其名,而非沿用忍辱於薛府時的“廷之”為名。
檄文一出, 倒也挽回不少民心。
只是薛況哪裡管這許多?
朝廷所謂的真討逆檄文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更沒有回應的打算。正月十七自保定舉兵,正月十八同時發兵兩路,向北攻佔霸州、容城,之後便合兵於一路, 一路北進!
僅用五天時間, 兵臨涿州!
涿州距離京城極近,個把時辰的路程,堪稱是一步之遙。攻下了涿州,就相當於已經扼住了京城的咽喉!
訊息一傳到京城, 滿朝文武人心惶惶。
慶安帝蕭徹一張臉已經黑沉得好似陰鬱的雨天,幾乎瞬間便將御案上所有的奏報都掀了下去。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暴怒在崩潰邊緣的困獸,急促地呼吸著,雙目因為連日來的憂心與操勞而佈滿了血絲。
他瞪著眼睛,看著下面嚇得跪了一地的大臣。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連區區一個薛況都攔不住,還說什麼不足為慮!你們還有什麼用?!”
下面的大臣們情知皇帝正在氣頭上,這當口心裡雖然覺得這指責來得毫無端由,可也不敢去招惹他,於是悶聲咬牙忍了。
但也有脾氣爆且忍不了的。
在皇帝指責落地的瞬間,就有人伏在地上反駁了:“皇上,薛況可不是用‘區區’就能形容的。他與窮兇極惡之匈奴交戰數年而不落敗績,本就是用兵如神人物,且一早就扼住了保定要地,豈是尋常兵士能阻擋?微臣等雖不通用兵打仗,可早幾日提議讓方大人領兵前往阻擊,您卻偏偏不允!試想薛況之強,除了方大人外又有誰人能抵禦?還望皇上速做決斷,以免貽誤戰機啊!”
“一派胡言!”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蕭徹反而更怒,一雙眼底似乎都能冒火。寬大的袖袍一揮,已然指著那大臣的鼻子罵了出來!
“派方少行?派他出去了京城誰來鎮守?你,你,還是你?!”
“京城自有禁衛軍來守,若不先阻擊薛況,疆土已失,民心已散,只有任他蠶食壯大,則我京城將越見危急啊!”那大臣險些氣得昏過去,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且武將中如劉提督者皆有多年的領兵之能,派方大人前往阻擊薛況後,京城防衛可交至其手,豈不比如今碌碌無為、坐以待斃要好?!”
蕭徹陰沉的目光,向右列武官之中靜立的九門提督劉進掃了一眼,非但沒覺得心裡清楚了,反而越加煩躁起來。
他雙手撐著御案,竟不再回應這話。
反而不耐地問道:“顧覺非呢?怎麼還沒來上朝?永寧長公主呢,也不在嗎?!”
下面朝臣聽得此言,全都竊竊私語起來。
倒不是對這事實本身有些議論,而是覺得眼下蕭徹這分寸大亂的模樣,作為一國之君來說,實在是不好看。
立在蕭徹身旁的大太監也是慌慌恐恐,湊上去低聲提醒道:“皇上,您忙忘了,太師大人身故,這才第七日,顧大人還在靈前呢。至於永寧長公主,卻是暫還不清楚。”
連著這幾天來,顧覺非都不在。
朝中文武大臣也是早就聽說了太師府的事情,都在暗中猜測此事是否與薛況那一封檄文有關,懷疑是上面的一番指控逼殺了顧承謙。
大部分都是顧承謙的同僚,這幾日也都去上過了香,只是見到顧覺非的人寥寥無幾。聽府裡的管事說,是大病了一場,但具體的情況卻是不知了。
往日顧覺非在時,這朝堂上的事情基本是他說一不二,講起來也是頭頭是道。如今他不在,永寧長公主也不在,皇帝一下變得像是個沒了頭的蒼蠅,不僅找不到方向,甚至暴躁、易怒,壓不住心中那一股因過度的不安而起來的邪火。
大臣們都暗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