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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身與堂皇的宮禁格格不入的孝服,帶著那滿面似霜似霧般不明而莫測的神情。
這時辰,蕭徹才剛起身。
驟然之間聽得管事太監來報,說顧大學士進宮來面見,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聽錯了。
直到瞧見太監那面色不對,才猛地一驚:“來了?”
“是啊,也不到乾清宮來,就說在太極殿上等您。只是,只是奴才瞧著……”
那一身的白,實在是太嚇人了。
太監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沒膽子說出來。
蕭徹這些日子裡心頭本就憋著一股火,聽得他口齒不清、猶猶豫豫,十分不耐煩,直接一腳就將這癱軟的東西踹到一旁去:“還不速速擺駕?!”
於是慌慌忙忙間往太極殿去。
伴隨著一聲“皇上駕到”,蕭徹穿著那一身威儀黃袍的身影便自後方繞了出來,只是還未登上臺階坐上龍椅,便一下看見了殿上等候之人今日的服制,一時間也不知怎地一陣心虛恐怖。
但緊接著,便是洶湧的震怒!
披麻戴孝往金鑾殿上來,他顧覺非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訓斥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一想到老太師的確是剛去不久,只聽說他前陣子病倒過,疑心是一時倏忽,所以強行忍下。
只是那面色,卻是實打實地冷了下來。
蕭徹先道:“這幾日讓先不在,朝野上下諸事繁雜,倒攪得朕成日睡不好覺。有心要奪情請愛卿還朝,又念及老太師頭七未過,所以未有動作。今日你來得倒是正好,有關於涿州那邊的事情,朕正要與你商議一二。”
顧覺非既未下跪,更未行禮。
他只是抬著頭,注視著眼前的蕭徹,這一個已經坐在皇位上十六年之久的皇帝。
帝王心是有了,可帝王術還差得太遠。
眸光淡淡地一斂,他竟然是慢慢地笑了一聲,雲淡風輕問道:“國勢危急,家中雖蒙不幸,亦不敢有所耽擱。只是皇上明鑑,今日微臣入宮,也是心中有惑,想先求皇上一解答。”
蕭徹心頭猛地一跳。
往日他從不在意顧覺非行禮還是不行禮,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免不免他的禮,他都會行禮,在這些細處上滴水不漏。
可今天他站在殿上,筆直極了,竟是半點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他要問什麼?
人還在落座在龍椅上,可垂在身側的手已悄然緊握,竟覺得額頭冒汗,喉嚨發乾。
蕭徹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顧覺非只問:“微臣想請教皇上,七日之前,下午酉時,是您派了內侍太監去見過家父嗎?”
“……你什麼意思?”
蕭徹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他終於意識到了,顧覺非今天從上到下、從頭到尾都不對勁!一種奇異的不祥的預感,已將他緊緊地捏住,讓他緊繃而窒息!
什麼意思?
顧覺非還有什麼意思呢?
他這時的目光如此刻大殿外那忽然為天光照亮了的蒼穹一樣,寥遠而空闊,唇角一勾時偏是那淺淡的諷刺。
在蕭徹那震怒又暗藏了忌憚的注視下,他只從自己寬大的袖袍間,將那一封從棋譜上揭下來的陳舊的、明黃的聖旨取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一放,卷軸的一側自然地垂落下去,如一幅畫軸般在他手底下展開。
“皇上,你派人問詢家父,是要找這個嗎?”
☆、第204章 第204章 冰冷的瘋狂
那是……
瞥見這一抹明黃的瞬間, 蕭徹整個人頭皮一炸, 瞳孔立刻就緊縮了起來, 一時竟是連顧覺非話裡的意思都忽略了。
他雙目中迸射出危險又明亮的光來, 直接從上方走下,從顧覺非手中奪過了這一封聖旨!
陳舊的聖旨,已經有了一些年頭。
但因為儲存隱秘,所以甚為完好,看不出邊角有任何破損的模樣。而聖旨上面寫著的字, 落著的年號,還有那蓋著的印, 無一不是蕭徹所熟悉的!
遺詔!
竟然是先皇臨終前留下的遺詔!
這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為七皇子定名為“壎”,立為儲君, 於先帝大行之後登基繼位!
好啊!
竟是真的有這一封聖旨的!
先前派人去太師府,那老奸巨猾的顧承謙竟然還敢冠冕堂皇地說當年的物證無一留存, 實屬欺君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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