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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供奉著皇家,後山設禁,幾乎無人走動,所以顯得有些深靜清幽,分佈著有些溼滑的青苔。一條山溪,自山間繞出來,流淌間有潺潺的水聲。
顧覺非只穿著簡單素淡的青袍,腰上照舊掛著那半月形的臥鶴玉佩,一身孑然般的,順著長道一路下來。
山道盡頭,慶安帝蕭徹帶著一干侍衛,已經等久了。
在瞧見他人的那一剎,他立刻朗聲一笑,直接翻身下馬,將馬鞭子朝身邊人手裡一扔,便昂首闊步地迎了上去。
“讓先啊讓先,可候了你有六年,終於是捨得下山了!”
顧覺非也是遠遠就看見了他。
躲過了前山,他也沒想過要連後山一起躲了。
眼底其實沒幾分驚訝。
這會兒的顧覺非,實也誰都不想搭理,連皇帝的面子,本也是不想賣的。
可他到底是那個天衣無縫的顧覺非。
這一切,不都在他意料中嗎?
他無奈一笑,躬身便要行禮。
“行什麼禮!”
蕭徹一身暗紫長袍,貴氣非凡,長眉入鬢,目有慧光,三十五六年紀,正在男子最強健的時候,自有一股英武不凡。
他皺著眉就把顧覺非拉住了:“六年不見,你倒跟我生疏起來。”
“皇上,君臣之禮不可廢。”
其實顧覺非也就是做做樣子。
他心裡懶得搭理的時候,誰在他面前都一樣,只是話說出來,就是另一番誠摯懇切了。
蕭徹到底還是皇帝。
顧覺非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不卑不亢,還是這樣交心的感覺,叫他放心又舒坦。
“罷了罷了。我早幾日便派人探過了你訊息,便猜以你心性,今日必定要從設禁少人的後山走,一早便繞了一圈,帶著人來堵你,還趕走了幾個也來堵你的。”
蕭徹忍不住搖起頭來。
“朝中如今是烏七八糟的事情一堆。你目今可趕著回去給老太師賀壽?”
“……不急在一時。”
顧覺非眸底淡淡的一片,波瀾不驚,似乎半點不為所動,就連這一句話,都顯得有些敷衍。
蕭徹心知他與顧太師是如何鬧翻,也知道他這般的態度,實在情有可原,更知道,或恐他也就在自己這裡,能露出幾分真性情了。
一時只嘆氣,蕭徹擺擺手,吩咐旁邊侍衛把馬牽上來,便道:“既不急在一時,咱們便跑跑馬,兜兜風吧。”
一名魁梧的侍衛,把馬牽了過來。
顧覺非接了韁繩,認出他來,一時笑著道:“鍾大人,久違了。今日這一匹馬,可沒什麼問題吧?”
鍾肅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當年皇上與顧覺非騎馬,偏生顧覺非那一匹馬使了性子,半道上差點翻了。還是他出手,冒著差點被馬踩死的危險,硬生生把顧覺非救了回來。
如今六年沒見,一見面,他便提起這茬兒來,可見心裡半點沒有忘記。
憑心論,他是侍衛,做當年那件事,是他分內。可顧覺非沒忘記,便是人家真真記著這情分。
誰又能不喜歡旁人記得自己的恩情與能耐呢?
當年那件事,可在整個侍衛營裡出過名的。
提一回,有他一回的面子。
鍾肅只覺得六年過去,與顧大公子說兩句話,還是那樣叫人如沐春風,好似渾身的毛孔都跟著張開了一樣,舒坦極了。
即便是他這樣少話又忠厚的人,此刻也不由生了幾分豪氣,只拍著胸口道:“大公子放心,這畜生要也不長眼使性子,下官也定給您拉住了。”
“哈哈,鍾肅都打了包票了,你可也別磨蹭了,趕緊上馬!”
那頭蕭徹已翻身上馬,接了馬鞭子,聽了顧覺非那看似客氣,實則似乎有幾分畏懼的話語,不由便大笑了起來。
顧覺非笑笑,只跟鍾肅道過了謝,也翻身上馬去:“皇上欲往何處去?”
“山上吧。”
揮鞭一指前面另一座山上山的長道,蕭徹便定了方向,叫了一聲“走”,立時打馬而去。
顧覺非自是隨後便跟上了。
山間還有輕薄的霧氣,迎面被風裹著刮來的時候,沾溼了他身上的衣袍,也沾溼了他刀裁墨畫的眉峰。
一路賓士,誰也無話。
只有馬蹄噠噠,濺起微溼的塵土,一路向著跟高處而去。
直到行至高高的半山腰上了,蕭徹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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