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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一人,一馬?!
腦海裡,瞬間電光石火!
在失望了太久之後,突如其來的希望,險些沒把萬保常給炸暈過去!
他止住了自己收回目光轉過腦袋的趨勢,急急忙忙地重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差點閃了自己的脖子!
還是剛才的那個場景。
長街鋪平,人影稀少。
午後的天光,照得路面發白,長道上車馬經行留下的車轍印子,也就越發顯眼起來,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森白。
那一道深青的身影,正正好就踩著那一條貼街邊的車轍印,牽著馬走來。
這一次,比先前那驚鴻一瞥,又近了許多。
萬保常已經看清了來人的五官容貌,一時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來,可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
一向穩穩的兩隻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大、大公子!”
終於還是叫了一聲!
嗓音都嘶啞了起來。
萬保常在愣了半天之後,一雙老眼裡,竟忍不住閃現出幾分淚光,連忙吩咐已經傻在了門口的幾個僕役:“趕緊進去稟太師啊!”
說完了,才忙忙地跑下了門口的臺階。
這時候,顧覺非牽著馬,正好也到了臺階前。
他臉上一派的溫潤,已經看不出半點怒意,見了萬保常下來,他嘴角便含了三分笑意:“您走慢點,當心摔了。”
就是這熟悉的聲音!
清泠泠地好似山間的泉水,又好似用玉笛吹出的雅韻,就這麼淡淡地流淌出來,從容不迫,沉穩如初。
萬保常一聽這聲音,險些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在府裡這許多年,他雖是大管家,可論實在的,當初也不過就是個跟著老爺跑腿的下人。
可大公子平日待他,無不客氣。
有時候便是不經意間咳嗽兩聲,隔日都能收到他備下的藥。
一日兩日的關心,那可能是裝出來的。
可一二十年如此,誰又能裝得出來?
即便是假的那也成真了。
況且他是看著顧覺非長大的,大公子是什麼樣個人,他再清楚不過。
原本瞧著他還有些陌生,畢竟六年沒見。
可待他一開口,那真真是所有的熟悉,齊齊湧上了心頭!
萬保常花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了自己,眼底有些溼潤,半哭半笑的:“不妨事,不妨事。您這馬,還是老奴來牽著吧。”
說著,便要伸手,從顧覺非手中把韁繩接過來。
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間,那染在韁繩上已經有些暗紅的血跡,一下就跟刀子一樣戳進了萬保常的眼底。
“您這是怎麼了?!”
顧覺非順著放了韁繩。
手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半點沒有消散,只是傷口上的血已經不再淌了。
他隨意笑笑:“沒事。借來的馬,半道上發瘋,略費了些力氣罷了。這會兒父親人在何處?”
“在花園裡面,影竹樓聽戲呢。今日太師大人可就盼著您回來呢!”
一說起這個來,真是滿心都是辛酸。
只是萬保常也不敢多說,眼見顧覺非邁步上了臺階,便連忙跟了上去。
同時吩咐左右:“還愣著幹什麼?沒見大公子傷了手嗎?快去知會人,尋些創藥來!”
幾個僕役立時一顫,連忙往府內跑,去準備藥。
之前被萬保常派回去傳訊息的僕役,這會兒更已經不知跑出去多遠,道中逢了人便喊:“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聲音過處,一片沸騰。
他人在府裡跑著,好像是一道移動的狂風,帶來的訊息,將整個太師府都席捲,一時便熱鬧振奮了起來。
僕役一路跑著,往西過了花園那圓圓的拱門,便瞧見了園子中間的影竹樓,於是一路扯開嗓子喊著,跑了過去。
這時候,影竹樓戲臺上,戲班子剛演上一出《景陽岡》。
扮武松的武生,使得一手硬功夫,唱腔更是中氣十足。
人才一登臺,便耍了好幾個把式,一時引得臺下眾人喝彩。
方才那一出《雲陽法場》,早沒幾個人記得了。
一則大部分人不知道是誰點的,二則知道是顧太師點的人,自也不會放在心上,只覺得顧太師興致來了,要聽點不一樣的。
根本沒幾個人,會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