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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惜與塗氏一道到了樓前,抬眼便瞧見了那高懸著“影竹”二字的牌匾,竟被震了一下。
“好疏狂的字……”
筆墨飽滿,一氣呵成,挺拔如翠竹蒼蒼,蕭疏則似冷梅欹斜。
那“影”字的三撇,更是連成了一畫,拉了下來。飄逸中更見力度,像是長河忽然墜落九天,竟叫人覺得驚心動魄!
“這裡改建前原本不是戲樓,乃是顧家大公子藏書的地方。後來他搬到府裡另個地方去住了,書也跟著搬走,這裡才改成了戲樓。”
塗氏不大懂這字好不好,只是瞧見陸錦惜在看,便說了一聲。
“這匾額也是他當年些的,沒拆走,留下了。”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顧大公子的字……”陸錦惜這才恍然。
其實有些意料之外,可細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非這樣一手有氣魄的字,哪裡又能掙得來滿天下的名氣?
陸錦惜不贊同以字識人,但字寫得好的人,總不會太差。
先前她從旁人處聽聞的顧覺非,真真假假,似水中月、鏡中花,隱在一團迷霧裡,怎麼都覺得不真實。
如今看了這字,她才覺得:確是有這麼個人的。
一下就真切起來了。
“他可是一字千金的主兒,這匾額拆下來也能賣不少的錢呢。”
塗氏難得開了句玩笑。
陸錦惜看得有些收不回目光,倒想找個帖子來臨臨。
聽了塗氏的玩笑,她也笑起來:“您還別說,這字是值得起的。”
“我也不懂文人們的事情,你說值得起,那便值得起吧。”
塗氏知道陸錦惜出身書香門第,看這個自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也不反駁。
兩個人在這匾額下略駐足一會兒,也沒留多久,便一道入了樓。
樓上已賓客滿座。
幾位貴夫人正湊在一起說話,唐氏照舊坐在主位,一見了陸錦惜與塗氏攜手上來,她連忙招呼,請她們坐下。
為了方便看戲,戲樓裡排的都是長方桌案。
桌上放著一應的蜜餞點心果盤,人只坐在一側,正好面對著戲臺子。
陸錦惜落座在了唐氏右手邊,塗氏則在陸錦惜的右手邊,周圍一片也大體是同地位的貴夫人。
其他命婦與官家小姐,則安排在樓兩側。
只一掃,陸錦惜就看見了那頭剛坐下的葉氏,還有站在不遠處正在跟衛太傅夫人董氏說話的衛仙。
衛仙當然也看見了陸錦惜,兩隻眼睛都在冒火。
陸錦惜想也知道,她被早上馬車的事情坑得不清,見她此番形狀,不僅不怒,心裡反倒發笑。
於是,她遠遠朝著衛仙,便掛出了一個純善到了極點的溫柔笑容。
那一瞬間,衛仙險些被她氣了個倒仰!
可偏偏此地又是太師府,即便有滿肚子的氣,也實在找不到地方撒,必得硬生生憋回去。
一時間,她臉色都青了。
陸錦惜見了,心底半點負疚感都沒有。
她只當沒看見,也不管衛仙心底如何恨她,便雲淡風輕,收回了目光。
身邊的唐氏,正接了大丫鬟秋雨遞上來的戲單。
“夫人,先才已經按著您的吩咐,叫人把戲單遞給了前廳。老爺並諸位大人已經點了幾齣,又說他們一會兒便來,這戲單送回來,也請夫人安排著,只管叫在座的夫人們都點了愛看的。”
“嗯。”
唐氏應了一聲,便伸手一翻戲單。
上頭都是前廳的老爺們圈出來的戲。在壽宴這種場合,當然是大家都點的喜慶熱鬧的戲,一眼掃過去幾乎都是,沒什麼不妥。
只是……
在眼見著就要將戲單合上的那一剎,唐氏眼皮一跳,看見了末尾被圈出來的那一行字,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
“這一出《雲陽法場》,誰點的?”
陸錦惜一下就聽見了,也跟著詫異起來。
對戲曲她沒什麼研究,但是這一出《雲陽法場》,聽上去可不像是什麼好名字。
看唐氏這模樣,怕是這戲點壞了。
秋雨當然也是戰戰兢兢的,只是不是因為這戲,而是因為點戲的人。
她戰戰兢兢地回道:“是、是老爺點的。”
老爺點的?
顧承謙?
唐氏一下就愣了:誰能想到,點戲的居然是自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