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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的時間之後。
“原來如此。”平靜下來的長史喝了口茶,苦笑道,“怪不得被我問道白日去了何處時,王爺會臉色立變,左右顧而言他。”
“作為同病相憐之人,我完全理解他不欲為外人道的心情。”總算上菜了,楚清音心情大好,一邊吃吃吃,一邊抽空表達了對秦景陽的同情,“不過,我覺得他的心理落差應該會比我大得多了。”
“楚姑娘曾經生活的地方與大周風俗迥異,要儘快適應而不引人懷疑,想必也是十分不易。”程徽說。在知道了楚清音是女人,來自異世,又是並非本意地被捲入這樁破事之中後,他的態度明顯緩和客氣了很多。“王爺位高權重,一言一行都受萬眾矚目,稍有差池便可能引起麻煩,故而在下的反應才會過激。之前唐突,還望楚姑娘見諒。”說罷一拱手。
“沒事沒事,情有可原,我完全理解。該說你們接受能力都這麼強還挺好的,要是換了個固執又難溝通的主,那才叫棘手呢。”王府的大廚做菜太好吃了,在口腹之慾被滿足的狀態之下,楚清音也變得十分大度好說話,“而且今後以襄王的身份行動,我還要多多仰仗程長史。”
程徽嘆氣道:“一直如此,終究不是個辦法。在下會派人去四處打探,看看各地是否存在對這種靈異之事有所涉獵的道觀廟宇,若是能夠解決這個難題,便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既然現狀如此,那十四日後的納徵之禮,也要想辦法推延才是。”
“真的不能直接退婚嗎?”楚清音問。
“高皇帝有祖制相傳,除非太子妃親族有謀逆之行,否則皇室不得主動退婚。至於相府……左相對於這樁婚事是什麼態度,想必楚姑娘比在下更加明白。”
楚清音聞言便蔫了。楚敬宗是什麼態度她當然最清楚不過,現在她和秦景陽能在那邊要啥有啥,都是拜這個準太子妃的頭銜所賜。一旦這護身符沒了,且不說便宜爹會是什麼反應,至少楚四和莊氏是絕對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的。
“長史,我真心覺得應該找機會見見你家王爺,面對面談一談。”她一拍桌案,“不光是十四日後的儀式,還有其他很多事,也需要我與他達成共識。可是單純靠你傳話的話,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程徽面露難色:“在下也明白,可是以楚二姑娘的身份,想要出府並非易事,與襄王見面,更是難上加難。除非……”他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你有辦法了?”楚清音追問。
“有個法子,倒可一試。京師的貴女們時常會舉行各式聚會,彼此邀請。不如請蘇姑娘幫忙,要她挑起個由頭來廣請賓客,將楚二姑娘也納入邀請名單之內。有襄王府的名頭在,楚相不會不放人的。”
“……”
“楚姑娘,可是不妥?”看著楚清音擺出了一副複雜難言的表情,程徽不禁疑惑。
楚清音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搖了搖頭。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不愧是男人能想出來的餿主意。
最後程徽帶著一頭霧水離開了。楚清音靠在床頭,手裡把玩著那個香囊,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蘇婧柔性格有些纖細敏感,又兼生了顆玲瓏心,無緣無故突然要她去打入從前毫無交集的京城貴女圈子,一看便知有鬼。想讓楚二姑娘與襄王成功在私下相會,多半瞞不過她不提,說不定還要請她幫忙遮掩一二。這種為男神和疑似情敵織毛衣的行為,想必會把少女的玻璃心炸成渣渣的吧。
可這話剛才又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秦景陽不能窺探她的想法,卻能讀取她的記憶,既然神經堪比鋼條粗的襄王殿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仰慕著,那她也懶得去捅破這張窗戶紙,免得萬一因此引起了什麼麻煩事,還要平白惹得一身腥。因此剛才雖然被想要吐槽的慾望憋得肝疼,楚清音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撇撇嘴,下了床,在桌案前坐下,提起筆來。
不論如何,還是先從能做的事情做起吧。
一下午都沒什麼事。楚清音後來又爬回床上眯了一覺,直到快到一更天的時候才被程徽叫醒。睡眼惺忪地穿上衣服,她將疊起來的字紙握在手裡,站在原地等著靈魂轉換的時刻到來。
“咚!——咚!”“咚!——咚!”“咚!——咚!”
梆子敲響的一剎那,襄王的身體顫了一下,但很快又站直了身體。閉合的雙眼睜開,目光已恢復到往日的凜冽冷然。
“王爺?”程徽試探著叫道。
“嗯。”秦景陽應了一聲,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