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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怎麼也沒想到,就在此刻,他看起來竟又發病了!雙目緊閉,臉色血紅,額頭和脖頸之側的青筋迸綻,痛苦地蜷在地上,便如下一刻就要死去。
隗龍亦是一愣,隨即回過了神,迅速地來到阿玄身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拖著她便疾步而去。
阿玄被隗龍拖著,跑出去十幾步路,忽聽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之聲。
她在心裡告誡自己,斷不可回頭。
既已下定決心做了這樣的選擇,也邁出了第一步,那麼此刻開始,身後那個男人的一切,便都再也和她無關了。
然而,在被隗龍帶著跑到馬的近旁之時,她終究還是回了一下頭。
便是這一個回頭,前功盡棄。
她看到庚敖仰在地上,雙目緊閉,能清楚地看到他牙關緊咬,咬的面龐兩側的下頜骨突兀而起,而他的唇角,正在不斷地往外溢血。
根據血量判斷,阿玄斷定他已經咬傷了舌。
人若出於極端痛楚的情況之下,極有可能咬斷舌頭,或是對舌造成巨大損傷。
這有數種結果。可能因劇痛引發休克,導致呼吸系統紊亂,也可能因斷舌和短時間內大量湧出的血液倒流導致窒息,或者,倘若一直任由他這樣,等隨扈找來這裡,他極有可能已經死於失血。
阿玄手心忽然發冷,捏了一捏,方覺沁滿冷汗。
“阿玄!快走!”
隗龍已經上了馬背,催促阿玄。
阿玄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庚敖,一咬牙,轉頭跑了回來,蹲在庚敖身邊,試圖啟開他的嘴。
但他牙關咬的太緊了,阿玄很難開啟,遂以肘用力擊了一下他的胸窩,他一下啟齒,阿玄迅速將手指探入,抵住了他的牙關,清理口內積血。
隗龍原本坐於馬背之上,見她忽然跑回去,稍一遲疑,翻身下馬,快步跑到阿玄的身邊。
“快幫我,取布墊他齒間!”
阿玄道。
隗龍一怔,但立刻照她吩咐,嘶啦一聲,撕下自己的衣襟下襬,手忙腳亂地折成一疊,墊在了庚敖口中。
庚敖緊緊咬著布,彷彿終於長長撥出了一口氣,雙目卻依舊緊閉,再不復平日的英偉模樣,宛如一隻受了致命之傷的獸,收起了它平日的利爪和尖牙,蜷在阿玄的腳邊,乞求她的憐憫。
已是涼秋了,汗水卻不住地從阿玄的額頭滾落。
隗龍在旁,怔怔地看著她用微微發抖的手,不斷擦拭庚敖嘴角溢位的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男子,忽道:“阿玄,他看起來病的不輕,你手邊沒有醫囊,怕是幫不了他,我且將他那些隨扈喚來吧!”
他的語調有些低沉,但說完,也不待阿玄回答,轉身便飛奔過去,翻身上了馬背,朝阿玄和庚敖起先來的那條路,疾馳而去。
阿玄一顆心跳的幾乎躍出喉嚨。
她張了張嘴,慢慢地轉頭,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
片刻之後,那一隊隨扈趕到,見庚敖倒在地上,後腦、前胸全是血跡,大驚失色,紛紛下馬,將他抬放入馬車裡。
就在此時,庚敖那雙原本一直閉著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他的眼內依舊充血,目光有些迷亂。阿玄知道,這應是早上他吞下的那顆藥的藥力所致。
但是他的神志,此刻依然是清晰的,阿玄能強烈地感覺到這一點。
他一口吐掉了塞他嘴裡的那塊染滿了血的布,兩道目光筆直地落在阿玄的臉上,用含糊卻又能聽的清清楚楚的聲音,一字一字地道:“不惜代價,扣住他們,等孤親訊!”
他說完,人直直地往後仰去,真的昏了過去。
……
聽到那一句話從他嘴裡出來的時候,阿玄徹底地懵了。
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又頓悟了。
原來他根本就沒發作頭疾。
方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在欺騙自己。
她先騙倒了他,但這個狡詐無比的男人,就在片刻之前,他同樣也騙倒了自己!
阿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能夠在強撐了這麼久之後才徹底昏迷過去。
或許是他本身體質天賦異稟,或許是他意志力驚人,又或許,他靠著咬舌這種能感受到的極大的劇痛來刺激被藥物麻醉的神經。
總之他做到了,然後再借假裝頭疾復發,硬是將她騙了回來,極其漂亮地反將了她一軍!
阿玄看著他被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