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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給他“洗錢”的數額最多,但同時,也不能放他一個人去。
鄆哥顯然也明白。按他的人生觀,這當口還無條件輕信別人的,才是傻瓜呢。
因此順水推舟,笑嘻嘻的把燕青推在前頭。這件事做漂亮了,以後不愁嫂子不賞飯吃。
潘小園鬆一口氣:“快午飯了,我去白礬樓伺候師師姑娘去。”
心不在焉的忙了一下午,回到點心鋪,派去洗錢的幾個人全須全尾的回來了。總算是胸口落下一塊大石。
董蜈蚣的十萬貫,全都換了上等絲綢絹匹,眼下在白礬樓的密道里堆著;鄆哥直接甩出一沓子地契,他倒有商業頭腦,知道黃金地段豪門大宅,有的要二三十萬貫,太惹眼;尋常地段的普通商鋪院落,也得兩三萬貫起;至於外城的民房,價格倒是便宜,也不引人注目;因此蜻蜓點水的拜訪了幾個牙行,直接買下了金水門外一條街。
周通吭哧吭哧的回來,帶了一兜子香藥珠寶薔薇露,有點沮喪地說,還有三四萬貫沒用完,遠遠的看見似乎有西門慶家的人往這兒走,不敢多耽。
潘小園勉勵了幾句。洗錢有成本,不差這點小錢。
悄悄開了一罈子好酒,大夥輕輕乾一碗,慶祝犯罪成功。
等到西門慶向開封府報案,稱自家五十萬貫錢引讓人當街搶劫,不知所蹤,開封府那邊再拖延幾日,錢收夠了,開始調查的時候,點心鋪這邊,當日火速收購來的絲絹彩帛、地契、香藥珠寶之類,已經透過各處牙行,悄沒聲的換成金銀,一點一點的運了回來。
洗錢的方法雖然原始,但在這個沒有電話網際網路的時代,已經算得上悄無聲息。
等一切稍歸平靜,將董蜈蚣悄悄叫出來,足量的金子送出去,與東京盜門締約,辦了最後一件事。
西門慶一杯一杯的灌酒。平日裡他不怎麼酗酒的,更不會借酒澆愁。但今日他無心他事,連飯也不想吃,腦子裡一片混亂。
有人專門針對他暗算——這是幾乎板上釘釘的。要不然,那被搶走的五十萬貫,怎麼會如同泥牛入海,一點線索也尋不到?開封府的效率不抱希望,於是自己也派了不少心腹,全城尋訪。
倒是得知,有些錢引立刻被拿到鋪子裡去換了商品,詢問那買家長相,卻不像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顯然是化裝了;那些鋪子自然也不肯把到手的錢引吐出來——合法交易,已經錢貨兩清,憑什麼要去給西門慶扶貧?
再之後,便就無從追查了;那些商品全都重新被投入市場,幾個來回,便誰也記不得經手人的相貌、以及交易的時間地點。
西門慶牙齒都要咬碎了。賣了多少田產商鋪才湊出的這五十萬貫,難不成眼下打了水漂?要是能換來珍貴的茶引也罷,可偏偏茶引也沒到手,那交引鋪掌櫃的,開封府還說他無罪!
一定是他錢使的不夠多。正想著要不要透過人際關係,給開封府施加點壓力,那交引鋪卻又把他告上了公堂:西門慶巧取豪奪,用五十萬貫定金,騙取了價值一百萬貫的茶引,還欠著五成的尾款呢!
西門慶能怎麼辦,說那五十萬貫錢引不是他家的?誰信!
第一反應是,有人私自挪用他家產,擅自在便錢務開了號。但家產無緣無故變動那麼多,他不可能不知道。
然後便想到會不會是假鈔,那交引鋪老闆口口聲聲咬定,真鈔!
西門慶終於找到個可能的漏洞。如果交引鋪老闆也看走眼了呢?甚至,倘若交引鋪老闆用假鈔來自導自演了一齣戲,再訛他的五十萬貫定金和尾款,那就是開封府多年不遇的一樁高智商犯罪。
派人去開封府,好話一籮筐,說明了情況,再請開封府派人去交引鋪,大庭廣眾之下驗鈔。倘若鈔票不真,如此鉅額的造假案件,足以驚動朝廷和官家,讓那交引鋪全體員工腦袋不保。
交引鋪掌櫃自覺行的正立的直,也不敢不答應,當下一口同意。
到了約定的驗鈔之日前夕,卻又出了一檔子事兒。那交引鋪值夜的夥計半夜解手,持著個蠟燭,摸摸索索的出門。可不知是哪兒吹了一陣什麼妖風,那蠟燭被吹得側翻在地,好巧不巧,轟的一聲,燃起了堆在牆角的一跺舊紙。
火勢如猛獸般亂竄。好在交引鋪平日裡進出的都是紙張勾當,防微杜漸,防火措施做得十分到位。那夥計一聲大叫:“不好了,走水了!”
當即起來七八個,抄起牆角的水盆水桶,七手八腳,不一會兒就把火撲滅了。
清點錢物。除了牆燻黑了,幸而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