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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著她一路奔波,就此白跑一趟,未免不落忍。
當初怎麼決心的來著?她有多善解人意,不論他表現如何,都是一聲柔柔的“沒關係”。這麼愛他的女人,捨得拂她的意?
突然又想起來,方才那一次雖然沒了“沒關係”,居然沒給他平反昭雪,也沒想起來誇他,簡直惡劣之極,太不像話。
翻身吻住。呼吸漸漸又重起來。
潘小園心裡一驚一跳,清醒了大半,可憐巴拉地提醒:“你不是……累了嗎……”
“是有點累。就再一回,就睡。”衣裳順手扯下來,“不疼了?”
她欲哭無淚。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要是他“不累”,一晚上還不得上天!
只猶豫了一剎那,還是輕輕答應一聲,也覺得一晚上遠遠不夠。夢不願醒,就算被他弄死了也是不夠的。
她想著方才,他似乎也沒堅持太久。但她也滿足,畢竟人無完人嘛,這點心理準備還是有的。
第196章 茶引
幾乎是一夜沒睡,清晨又立刻醒了,腰是麻的,腿是軟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蜷縮在男人寬闊的懷裡。
夏日清晨涼爽,柔柔的陽光灑進來,將他的側臉照得發光。武松倒是睡得沉,多日舟車勞頓,第一夜好眠。又約莫是昨晚一雪前恥,嘴角居然還帶笑。
真是丟人。潘小園可記得清楚,他似乎有什麼執念似的,一定要她誇他棒,誇出口,也不顧她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更別提出聲說話——簡直恬不知恥。
不就是上次弄砸了一回嗎?也不能賴她啊,倒懲罰到她頭上了。
慢慢伸展爬起來,又被他霸道攏回去,人卻還沒醒。親他肋下癢癢肉,胳膊微微一抬,才從他肘窩裡鑽出去。彎腰找鞋的時候不免痠痛一陣,起立下地的時候不免踉蹌兩下,回身瞪他一眼,自己揉揉腰,慢慢適應了一陣子。
倒是還能走路。突然回想起當年那場不要命的馬拉松。
一屋子凌亂,輕手輕腳的給收拾好。終歸是捨不得叫醒他。自己的包裹已經打好了,用力提起來。
放不下,再親兩口,湊在他耳邊輕聲:“快些來找我啊。”
他沒醒,夢裡乖乖的“嗯”一聲。
火速趕回東京。半是惦記著違法犯罪,半是用忙碌來驅趕心中的思念。等回到點心鋪,恰是二十八日。
生意不鹹不淡。孫大廚既休假,僱傭的幾個小幫廚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讓他們亂做孫雪娥的那些拿手菜,免得砸了招牌。所以眼下鋪子裡不過賣些最基本的炊餅、胡餅、麵湯之類。
坐下來要了胡餅和茶湯,沒多久,鄆哥聞訊趕過來,趕緊又去叫燕青。
潘小園見了熟人,忽然覺得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這一趟回來,可別讓人看出變樣兒來。雖然眼下自己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但小說裡的女孩子初嘗禁果,不是幾乎肯定能被三姑六婆看出什麼端倪,不是容光煥發了,就是氣質嫵媚了,再就是走路姿態有什麼不對——她自己寫小說的時候,這種劇情也不少用啊。
不過現實中的大夥,一個個很貼心的遲鈍,上來噓寒問暖,關心的是她路上累不累。
潘小園悄悄鬆口氣。轉念一想,畢竟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寡婦”啊。
她自然不介意這些,笑嘻嘻問候一圈,問問大家現狀,得知一切如常。
鄆哥跑過來:“嫂子,這幾天的帳!咦,貞姐兒呢?”
她趕緊解釋了一下,說小姑娘被留在山寨裡幹活出力了。
鄆哥愣好一陣,撇撇嘴,極其不服:“寨子肯定得給她禍害窮了。”
潘小園其實也覺得貞姐兒這機遇十分突然,但畢竟是吳用親自提議的,這麼多人聽在耳朵裡,總不會害了她。只能說小姑娘運氣好,一步步走得比自己容易。
周通則十分喜慶地彙報媳婦的情況:“胖五斤了,大夫說可能是個兒子!”
燕青關心她:“表姐,給你買點豐盛的菜,好好歇一天?”
“不,小乙哥請你幫忙,咱倆馬上出去幹活。”
顧不上風塵僕僕,讓燕青給打扮成了個清秀小廝。燕青自己扮成個大腹便便的管家,這就直奔交引鋪。
燕青的易容術,只能把一張臉抹掉特殊的痕跡,並不能完全模仿成另一個人。好在他倆也看慣了西門慶家下人的嘴臉,都是那種附庸風雅、仗勢欺人的。潘小園化裝完畢,照照鏡子,擺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兒,逗得燕青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