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部分(第2/4 頁)
大的財物上的損失。只有一樣。
西門慶府上送來的五十萬貫錢引,放在小箱子裡,已經被煙火燻得焦黑,邊緣蜷曲,不過還好沒損毀乾淨,勉強能看出上面的字跡和印鑑來。
那交引鋪掌櫃撫著心口,連叫慚愧,趕緊點了香燈,拜了火神真君,又派人買了一厚沓子避火圖,鋪子裡上上下下都掛上。
等到西門慶家裡派人,連同開封府、印鈔處,大夥一起來交引鋪驗鈔的時候,那掌櫃的硬著頭皮,捧出來那一摞被燻黑的錢引,十分抱歉:“已將那引起失火的夥計辭退了。”
大夥同時皺眉。不過燻黑的錢引到底也是錢引,還是拿過來,仔仔細細地驗了一遍。
本來金大堅的技術就高明得超乎人們想象。這一燻,又掩蓋了大半的偽造痕跡,誰還看得出來破綻?
開封府當場得出結論:錢引為真。西門慶手下遭受搶劫,損失了鉅額財產,值得同情;但分案分理,責令立刻交還尾款,報假案的事就不追究了。另外責令交引鋪掌櫃的回去加強安全教育,嚴防火災,再出事故,殃及鄰里,立刻捉拿法辦。
交引鋪上上下下交口歡慶。西門慶在自家府上,捧著開封府送過來的一張“還款告知書”,恍惚如在夢中。
也不知輿論颳了什麼歪風邪氣,一時間,京城裡所有的金融商鋪都同仇敵愾,嚴厲討伐這等言而無信、繞亂市場的行徑。要是所有大官小吏都如此仗勢欺人,大宋的經濟可要亂套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京城市井的八卦裡,也多少佔了一席之地。李清照家裡,趙明誠、李迥,連同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官員,聚會時也不免議論了幾句。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大夥都有點上臉,聊天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多彩。
趙明誠突然想到一事,當下酒料說了出來:“內人認識個開食肆的女商人,她手底下有個山東來的小廝,倒是知道那個西門慶的一點舊賬,閒聊時提過幾句,當真氣死個人。”
大家趕緊催:“快說,快說。”
趙明誠自己也覺得有些不雅,好在列席的都是男人,交情不差,喝口酒,這才笑道:“說那西門慶,投機取巧、違法經商,原本就有前科。這人原來是山東陽穀縣的一個暴發戶,據說是看上了一個賣炊餅家的娘子,居然動用自己的錢權,把整個縣城的食品生意給搞得亂七八糟,迫使那娘子就範……到最後,人家丈夫給逼死了,那娘子不知所蹤……”
一攤子黑賬,栩栩如生地說出來,在座的幾位紛紛搖頭嘆息。
大家都是生長在京城的,限於年歲,閱歷有限。地方豪強一手遮天的事,聽說過不少,可難有切身體會。此時居然身邊就有個活生生案例,免不得感慨良多,有兩個當天回去就寫了諷刺詩文,在小資界傳開了。
不過也有人留了個心眼兒。這種事不能亂傳,人家西門慶好歹也是蔡京門生,都知道趙明誠的父親和蔡京有嫌隙,因此西門慶的事兒,趙明誠諷刺兩句便罷,其餘看熱鬧的,還是少傳播為妙,免得引火上身。
潘小園歇在自己臥室裡。門外大樹底下埋著千萬兩黃金,沒讓她心情愉快多少。
環顧自己這滿屋子軍火。武松是不是也該來了?
畢竟曾經許諾過,“出使”江南歸來,向老大們彙報完畢,交割兩清,就儘快找機會,來跟她團圓的呢。
但所謂的“許諾”,也不過是他夢中的一聲“嗯”,他記得不記得,她也心裡沒譜。
唯一有譜的是,好像那天確實挺“安全”。到現在為止,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一陣子她忙得腳不點地。梁山那邊,口信倒是帶來過幾次,無一不是“平安勿念”,以及“暫時忙些個”。她每次也是通情達理地回個“沒關係,保重”,順帶捎點自己平日裡積攢的新鮮小玩意兒。知道梁山的規模越擴越大,“好漢”編制卻沒有按比例擴張,人人頭上定是扛了越來越重的擔子,哪能輕易的說走就走。就像自己,眼下緊盯著西門慶這邊的動靜,也沒法任性的離開東京城不是?
不管他來不來,西門慶這邊秋風掃落葉,運勢如同黃河入海一去不回,也不是她能擋得住的。
打聽到他損失這五十萬貫,倒還沒到傾家蕩產的地步,只是家裡開的宴會少了,名下的產業賣了一些。有一日周通上街給媳婦買零食,發現潘樓街上的“合昌解庫”居然掛了白牌兒,說是虧本轉讓。
趕緊火速過去,將這當鋪爽快收購了,連同裡面的夥計掌櫃一律保留,利潤透過附近的牙行存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