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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信誓旦旦,都說是低價“撿漏”,有幾個還將收購來的古董呈現給他過目。西門慶哪懂什麼鑑賞,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不能變現的古董,極大的制約了他在其他生意上的現金流。再加上莫名其妙惹了高太尉,疏通關節、溜鬚拍馬,花了他不知多少辛苦錢,幾個月下來,家裡的“黃金儲備”已經流失了七七八八,極顯捉襟見肘。
正頭疼著,那邊玳安來報:“爹,有經紀人求見。”
來的是城西李員外的經紀人。西門慶官位節節升高,免不得打主意拿權勢換錢。好不容易談下來一個私糧單子——就是不入官庫、專走市場的稅糧——交易額頗大,先付了五十萬的定金,眼下這經紀人來催尾款來了。
本來計劃著,這幾個月名下那些商鋪的收入,加起來足夠尾款。這單生意籤的可算穩妥。
可偏偏當鋪這邊集體流失現金,數量都足夠在東京外城買個小宅子了。西門慶就有些難辦。
他是腦子活絡的,不像那些老古董士大夫,有點錢就藏在家裡發黴。他信奉的是以錢生錢,因此手頭並沒有大額現金,全都是拿出去投資的。
那經紀人察言觀色,提點一句:“當初大官人跟俺們員外做生意的時候,可是定的本月付全款,員外這才放心將貨交予大官人。俺們員外也想和大官人交個朋友,但他也不是大內金庫,其他生意也需要週轉,想必大官人能夠理解……”
西門慶秘密經商,當然不會向人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對外一律依然是“大官人”。對方也許察覺他並非百分之百的商人,但賺錢要緊,誰有那個閒工夫多問一句?
西門慶一面和經紀人打哈哈喝茶,一面腦子裡飛速轉,找個藉口遁出來,直接去內宅,讓人把孟玉樓再叫來。
孟玉樓永遠是溫溫順順,靦靦腆腆的,但眼下也忍不住嗔一句:“老爺今兒不地道,那一單子私糧,又不是我接的。”
創業初始,用她的嫁妝投資這投資那,也就算了,孟玉樓看好西門慶的經商才能,哪一次不是鼓勵支援。可如今他家底雄厚,哪裡再用得上女人的錢,老早就笑眯眯跟她保證,三娘子的嫁妝以後自己收好了,不再管你要啦。
親老婆明算賬,孟玉樓的嫁妝,讓他拿去,生了十倍二十倍的利潤,可最終還給玉樓的,不過是當初嫁他時的“本金”。孟玉樓性子和順,也沒說什麼,畢竟她又不是放貸的。跟了這個男人,還不是一切都歸他的,就算嫁妝屬於自己,也不過是讓自己在妻妾當中多些話語權,在這個家裡過得有些底氣。
可現在呢,為什麼又管她要箱籠鑰匙了?
西門慶左哄右哄:“不過是手頭缺些現錢週轉,我倒是可以賣個小房子小地,可東京城裡的地鋪,哪一年不是漲價,你定然也不捨得,是不是?我倒是也可以抵押貸款,傳出去,倒讓人看扁了,以後誰還來找我做生意?好姐姐,借你些錢,等這個單子現貨出手,回頭定然加倍還你。”
哄女人可比哄經紀人容易多了,何況是個通情達理的玉樓。沒一刻,從她這裡撈走了一包整整齊齊的金條。不多時又從李瓶兒那裡要來些現錢。再加上手頭宅子裡的金銀錢引,讓人整理好了,朝那經紀人一攤。
玳安朝底下一指,理直氣壯:“這些不是說好的數?煩請回李員外,我家大官人是京城裡第一誠信生意人,向來是錢貨兩清——官家去白礬樓喝酒還有賒賬的時刻哩!你數數?”
那經紀人連忙站起來道謝。做這行的除了腦子活氛,也講究個眼睛毒。同樣是付貨款,透過付款的方式,也能看出商人爽不爽快,家底兒如何。倘若是那拖完十天拖半月,抵押這個抵押那個,才能拿出錢的,或者拿出來的竟是女人家的金銀頭面,再拖拖拉拉換成錢的,那便知這人定是手頭緊了;倘若二話不說就直接砸現金錢鈔,那才叫砸出信譽和誠意。
眼下一看,西門大官人確實是夠意思的,那經紀人當即著人收款驗鈔,袖子裡變出簡易放大鏡,細細的看。
玳安不耐煩道:“我家大官人的錢引還能有假貨?驗什麼驗!”
那經紀人賠笑道:“不是小人多心,眼下那造假鈔的日益猖獗,擔著掉腦袋的風險,做得以假亂真,前陣子開封府不是還剛斬了兩個?這鈔上雖有大官人的商號和簽名,眼見得真實無錯,但我家員外說了,錢鈔無論大小,必須檢驗,這是程式,並非針對大官人一人。”
玳安見西門慶沒話,這才不追究了,看那經紀人簽了收據,恭恭敬敬行禮走了。
西門慶出一口氣,心思這才回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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