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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次的削吳用的面子了。對宗澤老先生的好感度一路攀升。
也連忙表示一下尊敬,深深萬福:“見過宗相公。”
宗澤淡定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白鬍子叢中慢慢咧開一個笑。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小妮兒當初多句嘴,沒讓你的朋友把老朽一刀咔嚓了,我領情!過去的案底兒,本官就不予追究了。今日你們該怎樣怎樣,不許中飽私囊,不許公報私仇,否則我拼著這把老骨頭,也得把你們一個個的收拾了!”
話音未落,咔嚓一聲,躺椅的木頭把手被老態龍鍾的手掰斷了一個角兒。用力一扔,吳用躲閃不及,被打在正心口。宗澤力氣居然還挺大,一下打得吳用疼痛皺眉,說不出話來。
老頭子如此倔強任性,又是文武雙全,既動口又動手,潘小園有點明白這老夫子當初是為什麼被扔進大牢的了。
其他一幫官員見了宗澤,也明顯收斂低調了許多,生怕被他倚老賣老訓上兩句,自己就是毫無面子。
方金芝則目瞪口呆。被從臺獄裡救出來的時候,也隱約聽到牢裡有人喃喃的不知所云——難道真是這位耿直大官?明教邏輯,混得風生水起的都是壞官,被冤枉入獄的自然是好官。也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
至於自己就是當日的“營救物件”,更是明智地閉口不提,免得拉來宗澤的仇恨。
廢話不多說,蕭讓鋪開一張已經打好的草稿。
“大宋國臨時約法’的功用,主要在於限制皇權,將武松這一群“革命者”賦予正當性。宋朝的臺諫制度本來已經很成熟,但主要限制的是宰相之權,蓋因當年趙匡胤為加強君主專制,從而給御史賦予更大的權力。
換句話說,御史臺言事彈劾力量強大,但只能彈劾不稱職的官員,以免他們坐大。這也是從唐朝藩鎮割據的覆滅下場中吸取的教訓。
但眼下到了徽宗朝,蔡京獨相幾十年,御史臺的很多官員都是蔡京親自指定的,又如何會去彈劾他們的“恩公”呢?更何況,皇帝自己都不管這些,經常心血來潮就“御筆”釋出詔書,視一干臺諫官員於無物。
潘小園直接一句大逆不道:“御史臺有權彈劾皇帝。以後的皇位繼承人……嗯,立賢不立長,最好得百官投票透過,皇帝一個人說了不算。”
身邊一陣“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她以為自己是誰,武則天麼?
但還不敢太激烈的懟回去。多少人的生殺大權都在她家夫君手裡呢。
只有宗澤懶洋洋說一句:“應該的。”
御史臺中丞一口茶沒噴出去。只聽宗澤喃喃唸叨:“你們書都讀到茅坑裡去了!嘿嘿,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
吳用連忙表示贊同:“這是孔夫子的教誨。”
“孟子!!”
“是,是,孟夫子的教誨。”
吳用說完這一句,不自覺以手掩嘴,心裡發誓,再也不在這老頭跟前吱聲了。
潘小園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想法:一定要找機會,給岳飛引見這位老頑固。
忍笑提醒大夥:“當然是百年不遇的緊急狀態下才能如此,又不是天天造反!咱們前幾天乾的事兒,不是彈劾皇帝是什麼?既然敢做,不敢白紙黑字寫下來?”
不愧跟武松是兩口子。再者,有一個現成的天下第一不靠譜太上皇做反面教材,一屋子憂國文人早就受夠了氣,把他這種人“彈劾”掉,大快人心遠甚於大逆不道。
書呆子趙明誠率先表示同意,笑道:“古人尚有周召共和,只要嚴格立法,確保日後還政便好了。”
還是得“還政”。但潘小園萬萬不奢求各位文人有什麼更激進的思想——就算是在幾百年後的現代,“永久共治”的那些國家,出的大小么蛾子還少麼?
不過她心裡盤算,這樣“過渡”幾年,等大夥習慣了虛君共治,再把皇帝請下皇位,也不是什麼異想天開之事。按趙楷的性子,說不定自己就得要求退位。
只得表示讚許:“奴家也是這個意思。各位官人還請辛苦則個。”
旁邊一直洗耳恭聽的御史臺眾官面露喜色。這是把他們的權力捧上天了?
宗澤一直在旁邊觀察眾人臉色,此時不客氣加一句:“當然御史臺也須限制權力,專人監察,若有瀆職,罪加一等!”
忙忙碌碌一下午,約定了一些基本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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