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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的手,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被重新封了穴,但碧蠶之毒還是在緩慢地擴散。她也將失去自己的手了……
這,就是報應嗎?
原重樓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還是頭痛欲裂,還是口中又幹又苦,頭很重,隱隱作痛,似乎包紮著什麼東西。然而,當他想掙扎著撐起身去倒茶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體不能動——從肩部以下一片麻木,拼盡全力,竟然連抬手都做不到!
“你渴了嗎?”剛想到這裡,耳邊忽然聽到有人問話。
原重樓回過頭,一眼看到了窗邊的女子,一驚一怒,失聲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快放開我!”
“不要激動,”蘇微嘆了口氣,端過了一杯水來,“你的頭撞傷了,腦裡有些瘀血,我去採了一點草藥,給你敷好了——怕你一醒來又亂動,造成更大的傷,只能先點了你的穴道。對了,你是不是想喝水?”
原重樓怒極,轉過頭去不碰那杯水:“滾!”
“我自然會滾,但也得等你略微好一些,”蘇微卻並沒有生氣,只是拿起了那一杯水,“宿醉醒後的人,一定會口渴得要命——真不喝嗎?不喝我就倒掉了。”
她剛將水杯挪開,卻見那人瞬地轉過頭來:“拿過來!”
她笑了笑,便應聲過去扶起了他,將水杯遞到了唇邊。
“滇紅哪裡是這種泡法!”一口氣飲幹,原重樓吐出牙齒間塞滿的茶末兒,恨恨道,“你這種三腳貓的泡茶功夫,真是白白浪費了這茶王樹上採來的茶葉!”
被兜頭這麼一罵,蘇微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以為所有茶葉都一個泡法。”
“你們這些江湖人……真是對牛彈琴!”原重樓眉間卻是譏誚,似乎又懶得再和她多計較這些,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蘇微看著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從小到大,她接觸的男子並不多。師父和停雲都是高貴典雅的男子,矜持內斂,雖有悲喜卻聲色不動。所以她對他們雖然仰慕,卻也不敢過分親暱。然而眼前這個人卻是憊懶無賴之徒,敞著衣襟,嬉笑怒罵,說話尖酸刻薄,簡直每說一句話她就有抽他一巴掌的衝動。
若不是看在當年……她嘆了口氣,將茶盞收起。
原重樓只是躺在榻上冷冷看著,半晌忽地道:“我說,你為啥還賴著不走?昨夜的事我已經記不得了。如果我對姑娘你做過什麼,就當是我酒後無德罷了——反正我家貧如洗,也沒有什麼錢給你。”
“啊?”蘇微有些錯愕,“你沒做什麼呀。”
“哦,原來我什麼都沒做?那就更不明白了,”原重樓刻意露出不解的表情,帶著譏諷的表情,認真地問,“既然我昨夜沒有佔你便宜,姑娘又何必留在這裡不肯走,還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樣?你和我有啥關係,幹嗎非要賴著不走?”
“你……”蘇微吸了一口氣,只覺心中怒意湧起,“誰賴著不走了?”
“你看,我是一個家徒四壁的酒鬼,靠著刻一點爛木頭換點錢生活,除了一張臉還長得不錯之外,毫無長處,”他用尖刻的聲音評價著自己,毫無羞愧之意,“騰衝這兒的姑娘們傾慕我俊俏,有時候也會來這裡春風一度,順路幫我付了酒錢,但從沒有一個會像你這樣賴著不走的。”
“啊?”蘇微茫然地聽著——這個人用奇特的頹廢表情和自暴自棄的語氣,說著一種她完全不瞭解的生活,讓她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該怎麼接下面的話。
“……姑娘你長得不錯,又有一身殺人越貨的好本事,走到哪兒都是個吃得開的人物,居然也能看上在下?倒是稀奇,”他微微冷笑,身體雖不能動,語言卻比刀尖更鋒利,“我還以為是我昨晚醉了非禮過姑娘呢,原來是喝得爛醉力不從心——那莫非是姑娘看中了在下還有幾分姿色,要賴在這裡非我不嫁?”
蘇微本來想定了不和這個人計較生氣,但畢竟是女子,聽到這裡不由得一拍桌子,怒叱:“胡說八道!誰賴在這裡不走了?!”
“那就給我滾。”他一字一句地火上澆油,“別煩我了!真賤!”
“你說什麼?”她被他的最後一個字激起了怒氣,瞬地一伸手,居然將他從床上直直提了起來,怒叱,“再說一句試試看?”
蘇微身形單薄,容顏清麗,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有如此的腕力,竟然能輕易地提起一個男人。他只覺得眼前一晃,整個人被提了起來,肚子裡翻江倒海,幾乎連隔夜的酒都要吐了出來。眼前晃動著她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