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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顯然不同於普通刺客,見同伴死去,非得沒有懼色,反而踩著同伴的屍骨、更猛烈的反撲過來,和魔鬼般的銀刀死士纏鬥在一起,一雙雙泛紅的眼睛,恨不得將殿中的君王燒成灰燼。
巫王沒有武器,徒手震開迎面襲來的兩炳長劍,便踉蹌著退到了擺放先王牌位的黑玉案邊。玉案被撞得晃了晃,案後,陡然躥出數道黑影,手中寒光爍爍,直刺向巫王后背。巫王登時變色,翻掌折斷一道寒光,可腳卻被寬大繁複的冕服絆住,已來不及去擋開其他刺客。
嘶——
黑色冕服被利刃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巫王尚未反應過來,一道劍氣已從後面直刺入他背上,暈開一灘血跡。巫王大驚,一怒之下,正要運力震出那柄劍刃,那劍刺入一半,卻自己停住了,緊接著,身後傳來悶哼倒地聲,那劍也瞬間抽離身體。
巫王緩緩扭過頭,只見方才襲擊他的那名刺客已經倒在血泊裡,胸口,赫然插著一炳斷劍。一個頭戴斗笠的刀客,正背對著他,和那群刺客纏鬥在一起,手中劍芒雪亮,帶起片片血霧。
巫王這才鬆了口氣,卻沒注意,始終瑟縮著身體躲在銅柱後的一名高僧,眸底忽然迸出一絲詭譎的笑意。那和尚悄悄伸出手,指間閃著細碎寒光,照準巫王后背用力一彈,十根細如牛毛的毒針便破空刺出。巫王毫無察覺,那頭戴斗笠的刀客卻是一驚,一劍逼開那些刺客,便斜身飛過來,掃落毒針。那和尚豈肯罷休,迅速從袖間捉出把長刀,斬向巫王。
巫王目光剛被毒針吸引,不料這和尚還有後招,略一擰眉,身體已被人從後面撲倒在地。一道溫熱的血,噴濺到他後頸上,巫王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再睜眼時,只覺得身體一輕,扭過身一看,那替他擋了這致命一刀的刀客已追著那和尚破窗飛出殿外。
幾乎同時,一道青色劍光,衝破厚重的殿門,摧花削木般,連穿四名刺客的喉嚨,在半空劃出一條血帶,卻是子彥提劍衝了進來。青龍劍似感知到主人危險,劍身錚鳴,青光大盛,眨眼功夫,那白衣少年便斬出一條血路,揮劍擋在巫王身前。
殿門大開,一眾朝臣這才看清殿內的混亂景象,立刻起身衝往殿內,一邊跑一邊高呼:“有刺客!護駕!護駕!”
拱衛在四周的戍衛營將士和蟄伏在暗處的暗血閣影子迅速衝進殿內,刺客們很快被斬殺殆盡,偶有被制服的,竟不約而同的咬舌自盡,沒有一個活口。
巫王驚魂甫定,震怒之下,命戍衛營將參與這次祭典的所有南山寺高僧都抓起來,細細拷問。百官皆俯首稱罪,負責此次祭典護衛任務的戍衛營左將軍狄申也難逃罪責。
子彥捧著青龍劍,亦跪地請罪:“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王重罰。”
巫王面沉似水,目中陰雲翻滾,紅著眼吼道:“查!立刻徹查!”
“是,兒臣遵命!”
經歷了這場刺殺,巫王也無心在南山寺久留,只命人匆匆收拾好涅槃殿裡的屍體與血汙,便傳令百官起駕回宮。
這顯然是場有預謀的刺殺,而且目標直指巫王,百官俱是惶恐不安,不少人都暗暗揣測這是浮屠嶺那群亂黨的餘孽所為。唯獨南雋,面色慘然的站在隊伍最末,雙手,輕輕顫抖著。
巫王沉眉登上車輦,環顧四周,才發現,方才在殿中那些頭戴斗笠、猶如神降的刀客們,竟如人間蒸發般,再無半點蹤跡。
王駕浩浩蕩蕩剛出南山寺,下山的山道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狀況,一騎快馬,馱著個滿身血汙的人影,遙遙從山道口轉了過來,直衝著王駕而來。
隨行的戍衛營將士已是驚弓之鳥,敏感到極致,當即唰唰亮出刀劍,緊緊護衛住巫王的車輦。等那一人一馬漸漸近了,眾人才看清,馬上的人身披鎧甲,手中揮著黑龍旗,旗上繪著大大的虎字,卻是威虎軍的標誌。
王駕內,巫王沉聲喝道:“收起刀兵!”
“是!”
眾戍衛營將士高聲應命,自動讓出一條窄道。
馬上之人,翻身滾落於地,雙目染血,悲聲稟道:“王上,那批雲弩……被人劫走了!”
巫王渾身一震,面色煞白。百官聽聞這個訊息,聯想起南山寺的那場刺殺,更是炸開了鍋,交頭議論起來。
巫王怒問:“不是有死士營和破虜營沿途護送麼?怎麼會被劫走!”
傳信的將士哽咽道:“押車的快馬和兩營將士所乘馬匹,突然腹瀉不止,才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
巫王遽然變色,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