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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瘦了,好像又長高了一些,這兩年在軍中,一定會辛苦罷。眼看就要入冬了,改日,我託人去司衣局要寫好料子,再給殿下縫幾件新的衣袍。”
隱梅說著,又忍不住淚目渾濁。
這苦寒的天氣,她自己身上也只穿著件破舊的棉服,很多地方都破了口子,扯著棉絮。她昔日柔嫩的雙手,如今佈滿厚繭,長著幾處可怖的凍瘡,半露的雙臂上,也滿是青紫,顯然經常遭受苛責。
九辰仰起頭,任雪粒落入眼裡,強忍著心底湧出的酸楚,道:“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想辦法放姑姑出宮。”
隱梅苦笑著搖頭:“殿下能有此心,隱梅已感激不盡。只要公主還在,奴婢就不會去別的地方。”
“倒是殿下……奴婢聽說,昨夜殿下在文時侯殿前長跪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隱梅又是擔憂又是心疼,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問出口。
九辰神色冷漠,毫無波瀾。
“阿梅,你好大的膽子!”
一聲疾斥,驟然從她身後響起,隱梅頓時變色。
這聲音於九辰而言,再熟悉不過,即使兩年未聞,依舊如蛆附骨,難以忘記。
他身體幾不可見的顫了顫,便垂眸斂目,默默在道旁撩袍跪落:“兒臣見過母后。”
巫後鳳目輕挑,冷冷一笑,由侍女扶著直接越過那黑袍少年,連一個眼神都吝嗇落下,徑直走到隱梅跟前,刻薄的笑道:“這種事,也是你一個賤奴可以過問的麼?他雖然不嫌丟臉,本宮卻怕髒了耳朵!”
隱梅目中露出哀求:“公主……”
巫後嫌惡的道:“你若還認我這個公主,就立刻滾回浣衣局,別再招惹事端!”
說著,她便傲然揚首,往前繼續散著步走了。
自始至終,巫後沒有回頭,九辰也沒有抬頭,誰也沒有想起要看對方一眼。
隱梅悲由心生,喚了聲:“殿下。”
九辰聽著巫後腳步聲遠了,才起身拍掉黑袍上的雪粒,若無其事的笑道:“這麼多年,姑姑怎麼還沒有習慣?”
隱梅看著那少年嘴角冰冷的笑意,忽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穆寒潛伏在宮門外,心急如焚的等了九辰一夜。
見九辰終於從宮門出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將軍,宗玄和師鐵他們……?”
一見面,穆寒便迫不及待的問。
九辰沉眸,坦然道:“目前,我無能為力。唯一補救之法,就是追回雲弩。”
說著,他自己默默的朝朱雀大道上走去。
穆寒敏銳的察覺到,九辰後背衣袍上幹凝的大片血跡,以及他異常發青的臉色。難道,是刀傷又裂開了?還是,昨夜另有隱情……
穆寒不敢多問,只能大步追上去,繼續稟道:“從昨天開始,滄溟城裡出現了許多暗血閣的血衣衛,好像在打聽雲弩的事。”
“王上已將追回雲弩之事,交給暗血閣全權負責。”
“若被暗血閣領了功勞,於死士營而言,是福是禍不可預知。若想保證萬無一失,我們必須搶先一步找到雲弩。”
九辰簡單說完此事,穆寒卻聽得膽戰心驚。
王上此意,便是不信任死士營了,那宗玄和師鐵——
他不敢深想下去,掌心不知不覺已冒出了冷汗。
唯獨眼前這位少年主帥堅毅如昔的臉龐和沉著冷靜的黑眸,能讓他略微安心一些。
九辰深知,巫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將內鬼懷疑到死士營頭上,如今這情形,只怕多半是有人從中作梗。
究竟是誰,能有如此通天本領,來挑動巫王的心思?
穆寒卻有另一層擔憂:“這些血衣衛,個個武功高強,想從他們手裡奪東西,只怕不易。”
九辰也沒什麼好計策,只能道:“容我想想。”
“還有一事,末將也覺得甚是蹊蹺。今日一早,南市突然出現了很多自稱從夜照隨使而來的商人,高價收購市面上的米麵,說是要帶到夜照國販賣。”
夜照?
九辰忽然想起,那位莫名失蹤的夜照公主。這所有的事,似乎像一根無形的線,看似毫無關聯,卻巧合的發生在了一起。
左相府,南央已經坐立不安的在廳中等了一整夜。
相府所有的家丁,包括管家南福,都被派出去打探南雋的下落。
祭典結束,他本欲放下心結,和兒子好好的談上一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