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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死士,都是輕功絕佳的高手,有石南草做指引,往返沼澤間,就容易得多了。
九辰拍了拍腳邊的藤籠,輕道了一聲:“多謝。”,便纏好鐵索,把那隻裝著延陵的藤籠往背後一撈,朝著沼澤地中央飛掠而去。
延氏族人,對這世間每一顆草木的習性都瞭如指掌,有延陵在,尋木和炸木之事,定可以事半功倍。
威虎軍駐地
巫王自用過早膳,就在子彥和列英的陪同下,親自監督銅爐鑄造之事,為明日的生辰和祭祀之禮做準備。
臨近正午時,龍首四衛再次傳來訊息:紫衫龍木已經尋到,主上勿憂。
巫王大喜,一掃心中數日陰霾,當即傳令大賞三軍。
君顏大悅,遇之不易。
列英忙趁著這機會詢問那件最令他頭疼的問題:“王上,鑄造破雲弩的匠人皆已選好,只是,這督造之事,還需選一個能掌控大局的合適人選。”
巫王沉吟了會兒,卻笑道:“不急。明日,等世子和文時候平安歸來,再議不遲。”
說時,他向來冰冷無溫的眼角眉梢,難得掛上了些許柔和與溫軟。
黑嶺上的紫衫龍木雖然已經炸斷,但沼澤地阻力巨大,近百頭被點燃牛尾的火牛,連線著五根紫衫龍木,只狂奔了兩裡地,便不肯再前進。
九辰無奈,只能命人將火牛驅趕回起點,重新點燃牛尾。
如此反覆數次,火牛最多行到了三里外,任如何驅趕,都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再拖延下去,巨大的紫衫龍木,會在沼澤地裡越陷越深,甚至,被徹底吞沒。
九辰摸出貼身匕首,翻腕間,正要刺入牛身,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沒用的。只有恐懼,才能讓他們迸發出最大的力量。”
側眸間,九辰看到了消失許久的幽蘭。
恐懼?
九辰斂眸,默了默,摸出懷裡的那隻蘭壎,緩緩吹奏起那支塵封在他記憶裡許久的——古老的引獸曲。
荒涼的百獸山上,滿山鳥獸似乎在這一刻全部甦醒了過來。
白虎嘯,蒼狼號,聲聲暴烈而淒厲的嚎叫響徹天地之間,撞擊著周遭山壁,久久不絕。
受驚的牛群果然驚恐的四下張望,在越來越大的群獸呼嘯聲中,發足狂奔,朝著唯一的逃生口奔去。
最後一根紫衫龍木被拖出沼澤地時,那支蘭壎,也在九辰手中徹底碎裂。
古老的曲調乍然而止,牛群尚在狂躁的亂轉。
一眾死士的眸中,卻燃燒著勝利的灼灼光芒,熾烈的顏色,和他們身體外包裹的十分嚴實的黑袍形成鮮明對比。
幽蘭盯著那些蘭壎的碎片,往事浮上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九辰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回過頭,嘴角輕揚,道:“對不起,又弄壞了你一支壎。”
幽蘭搖頭,反問:“你受了內傷?”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對面的少年,臉色,已經由最初的慘白,轉為灰敗。
九辰卻只是抬起手,輕輕覆住視線有些模糊的眼睛,道:“無事。”
臨近傍晚時,龍首四衛再次傳回訊息:“紫衫龍木已出黑沼澤,返程在望。”
巫王沉吟片刻,吩咐列英:“把延氏那小子放出來,好好梳洗一番。明日,孤要用延氏一族的血來喚醒紫衫龍木。”
“是!”
列英奉命來到檮杌營,卻發現,今日的延陵,似乎是沒睡好覺,眼神格外的木訥,任他如何威逼訊問,都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押解的途中,列英恰好碰到子彥,便提起了這件怪事。
子彥掃了眼那位目光呆滯的「延陵」,微微笑道:“延氏這位少主性情向來古怪,他不說話,總比亂咬人要強。明日祭壇上,大將軍或許能省心許多。”
列英稍稍寬慰,嘆道:“但願如此。”
巫王生辰,威虎軍所有營盤皆免除一日操練。
朝陽剛剛自山間噴薄而出,點將臺上,已經黑旗招展。
臺上,正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鎏金熔爐。
熔爐下,大汗淋漓的匠人們一邊新增柴碳,一邊用力的鼓橐吹埵,以保證燒出的火焰始終是純青之色。
熔爐裡,精鐵俱銷,緩緩流動的鐵水,似水銀般展瀉開來,銀灰色的表層之下,蘊藏著能熔化掉一切的溫度。
另有百餘名匠人,袒胸赤膊,揹著手站在校場裡,俱是神色肅穆、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