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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母親,他徑直向苑榮住的飛泓軒而來。天高雲淡,藍瑩瑩的天空,浮著幾片輕紗般的雲,如玉女的織錦,斜掛在西邊天際。飛泓軒的兩側栽著兩排青松,門的左側鑿了個池塘,塘裡養著幾尾金魚。有兩棵松樹長得很高,陽光把松樹的影子拉得很長,苑榮整個人就躲在這片陰影中,目光盯著池塘的水面,一動不動,神色間隱現感傷。
“榮兄弟!”景流觴的聲音在身後響。
苑榮轉身走過來,臉色已變成了平常的模樣,態度謙恭,笑容溫和,潔白的牙齒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晶瑩的光。“流觴,找我有何事?”
“我爹的病,眼看拖不得了,我想出門一趟,請個醫術高超的大夫來瞧瞧。但是你四嫂快要生了,我不在,這個家要勞你照看著。”景流觴說道。
“急著走麼?既然如此,不如你留在家裡,我去找大夫!”苑榮說道。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辦吧,景家少了我沒什麼,少了你就不行了,這家裡的事,多半倒是你在打理。”景流觴搖了搖頭,這事也不是不可以讓苑榮去辦,但是,想到前日裡進宮皇后的催促,他就心煩意亂。
當初遵從皇后的意思娶南紫寧就是個錯誤!他說過只娶她進門,不會保證待她如妻,皇后也是答應了的,如今竟然變本加厲,不僅催著他儘快與南紫寧圓房,並且要他好好寵那個女人,要儘可能的討好她,因為據景空傳出來的訊息,南空城極有可能將天衣的秘密告訴了妹妹南紫寧。
現在皇后姑母想的不僅是與天衣山莊合作,購進大量天衣,而是如何取得天衣配方的問題了。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與那個女人燕爾呢?南家兄妹有一個是害死欣兒的兇手,況且這兩人枉顧倫常,關係曖昧,他怎麼可能接受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趁著這個機會,離家一段日子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太后即使知道了,他這是在盡孝道,也不好說他什麼,拖得一刻是一刻吧!
“放心吧,一切有我!”苑榮說道,“只是南姑娘那裡”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去與她說明。”景流觴說道。他心頭一團亂麻,不知道到時候和南紫寧一說,那個女人會以什麼態度對她,倘若她是個遵守婦道的女子,定然會乖乖聽話,但是,婦道一詞用在那種婦人身上,難免笑話!
“好吧!”苑榮說道。他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告訴景流觴關於他所知道關於南紫寧的一切,眼前忽然浮現出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閃爍著蠱惑人的光芒,她對他說:我們是朋友!只是一霎那,話已到了嘴邊,他又吞了回去。反正流觴的心裡眼裡只有一個慕容欣,說與不說,沒有多大分別吧!他為自己找著藉口,心頭終是有些腆然,再看景流觴時,眼神便有了一絲不自在,只是景流觴未曾察覺。
聽荷院裡的巫玄衣渾然不知這一切,她正忽閃著那雙令苑榮迷惑的美目,坐在院裡聽南空城說著一路上的見聞,問東問西,甚是開心。
“哥,若是在家,我就可以和你一同出門遊玩了。”她撲閃著大眼,羨慕地說道。
“寧兒以前又不是沒有出去玩過!”南空城笑道,“那時你還說在外邊頂著烈日走,還不如在家裡安怡自在。”
“以前我卻沒有以前了!”巫玄衣黯了眼神,低首說道。睫毛下的眼珠躲著所有人的視線,靈活地在眼眶裡亂轉。
氣氛沉默了下來,巫玄衣一直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南空城起身走到好跟前,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舉起的手離她的發端不過寸許,片刻過後,握成拳收了回來。巫玄衣雖沒有看到,但是她將靈識聚於一線,南空城的動作之間,彷彿有一絲線頭與之相連,她清清楚楚。
以前如若見她難過,南空城定會將她摟在懷中安慰,看來她嫁入了景府,卻是不會了。玄衣見南空城重又坐回去,沒有動作,索性主動出擊,對她來說,南空城與自己無關,更無關乎男女之別。
“哥!我想家,想你”巫玄衣抬頭,眼中盈盈,聚了一層水霧,忽然撲到南空城懷裡,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腮邊滑落,眼淚落在了南空城的頸項上,沿著他的衣領往下滑,滑到心口,一陣冰涼。他卻如被火燙著了一般,猛然立起,向後退了一大步,與玄衣隔開了距離。
“哥?”玄衣傻乎乎地掛著淚眼看向他。
“寧兒,別哭,你這樣,別人還只當我欺負你了呢!”他儘管壓抑著情緒,聲音還是有著一絲異常。
“本來就是你欺負我嘛!”玄衣跺著腳,不依地說道。
“好好好,是哥哥的不是,我給你賠罪了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