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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兩側都倚著山坡,像是被夾貫在其中,而三坡波浪拐彎處,有幾個地方是低地勢的荒原平地,而那些平地多半貧瘠不堪,又因為山勢阻隔,短時間內不會影響到竹橋村那邊。
憑駱塵鳶一己之力,短時間加固堤壩,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她能做的,只是盡她的能力,先將靠著巢湖的那幾個荒原土壩的口子給挖鬆一些,倘若水勢急增,這些小口子定然會先頂持不住,決開之後,可以起到一定的洩洪作用,起碼可以緩解一下水壩那邊的壓力。
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再考慮村人是否已經到達水壩處,並且看出汛情來,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一個洩洪點,拼勁全力,儘量挖薄沿湖的土壩。
這顯然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舉動,試想倘若駱塵鳶稍有不慎,使土壩挖的過於輕薄,即便不等暴雨來到,土壩就會被大水衝開,而她自己安危明顯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一邊要觀測黑雲壓過來的速度,一邊要小心自己鐵鍁挖下去的力度,才僅僅搞定兩個小缺口,駱塵鳶便已然覺得渾身痠痛,乏力異常,雖然心中不敢有半分疏忽,但身體已疲乏至極,每決開兩掀土,就得停下來不停的大口喘氣,胸口之處悶得難受,只得靠著這邊小憩而勉強保持著呼吸順暢,提供體力。
這時候她才能把柳唸的那些瘋話理解透徹,燕子低飛,黑雲壓城,顯然是暴雨之前的最大徵兆,而連綿的厚霧則更加昭示著一個最不利於水勢的事情,那便是,這場暴雨不會一陣就停下來,而是代表著明後天幾日會接連不斷的連綿大暴雨。
駱塵鳶心已難受至極的糾結到一起,此刻涼風已不再吹拂,隨時都會下起磅礴大雨。駱塵鳶挖好第三個土壩,此時趕往的下一個目標,看起來十分的眼熟,頓了一頓才想起她現在已經在落雁山山脊之後了,記得她第一次來這裡時,是那次馮惡霸來村裡掃蕩,虎子帶著她走過的荒草小路。
爬上高處一望,土壩就緊靠在小路西北角,不由心中升起一片悵然之意,這條小道幾乎是絳雪山莊和竹橋村相距最近的一條路了,只可惜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氣,狠心道,“挖!淹就淹了!”說著便爬下高坡,拎著鐵鍁攀上到達土坡必經的陡峭山岩。
不想才小心的攀附到山岩中央,豆大的雨滴伴著讓人精神一朗的涼氣,答答而下。
暴雨頃刻如盆,自濃黑如墨的烏雲中倒頭灌下,原本被曬乾的山岩青苔,在雨點的浸潤下,極快的恢復了它可憎的滑膩。
駱塵鳶每沿著山岩向另一側移一步都極為困難,又不得不移,只要她不能及時的到達土壩處,山岩上的青苔就足以令她失足落到巖下的那一叢叢掩映在蒿草裡的尖銳矸石。
雨水混著冷汗,已將駱塵鳶渾身浸透,而偏巧此時,一陣狂風拂過,她即將要攀附的那塊山岩忽而被風捲斜而去的雨滴打得盡溼,苔蘚頓時滑如脂膩,幾乎不可以再供她攀附。而她手腳下的山岩,也將被雨打溼
她近乎絕望的再次將手指拼盡全力的摳進那處生滿苔蘚的山岩,而就在她剛站穩的下一秒,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激昂至極的馬嘶。聲嘶劇烈的嘶鳴,穿破稠密的雨點,用力摔入她的耳膜。
駱塵鳶絕望的內心忽生狂喜,忍不住想要回頭呼救,不料這一鬆懈讓原本緊扣在苔蘚石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收回半分力氣。
她大駭的尖呼一聲,仰面向矸石叢中跌去,只覺高聳的白花花山岩就像是一副巨大的黑白默片一樣,在眼前“譁”的一閃而過,而後只剩下脖頸的劇痛以及漫無邊際的黑暗
在駱塵鳶像只灰瘦的巨大壁虎,四肢呈“大”字形吸在山岩上時,那高大駿馬險些被馬伕嘞斷了下顎。
駿馬疾嘶,急停未穩時,車廂之中已衝出去一個迅捷到的無法形容的玄色身影,幾乎拼勁了所有的功力,只可惜還是晚來一步。
宮明面色僵硬如冰,頃刻間雨水拍溼的那張俊容,已無法形容他的冷酷與森然。他緊緊抱著駱塵鳶,視線緩緩移到接住她脖頸處的錦衣上,玄色袖袍紋著的那精緻的紫色祥雲,此刻觸目驚心的一灘汙血
第四十一章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痛
從脖頸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沉重的壓力令駱塵鳶忍不住呻吟出聲,腦袋昏昏沉沉,眼皮重如灌鉛,她試圖用了用力,卻還是沒能睜開雙眼,脖子的劇痛讓她甚至有種斷裂開的錯覺。
這是
她動了動四肢,痠痛,無比的痠痛,感覺骨架都要散開來。
駱塵鳶提緊的心一鬆,能夠感覺到痛楚讓她大感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