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它已經跑的口沫飛濺,但依然在主人的呵斥之下驟然加快了速度。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四月就在白馬的衝刺中近了,可那倏馬忽然醒覺過來,也開始加速,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就又拉開了五十多步的距離。
“這畜生!”界明城惱火地大罵,要不是長弓已折,他真有一箭射傷倏馬的衝動。然後他猛地摒住呼吸:四月的身子高高地從馬鞍上彈了起來,她鬆開了韁繩,象一片葉子那樣墜落。
“快啊!”界明城夾緊了白馬,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正在墜落的四月。可是,實在太遠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四月重重摔在泥濘中,她摔得那麼重,以至於又微微彈起了一下,才毫無生氣地倒在那裡。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聽見了四月墜落時的那一聲驚呼。
白馬風一樣掠過四月。界明城幾乎是從馬鞍上滾下來的,他準確地落在四月身旁,卻因為太大的衝力站立不穩,直向四月倒了下去。幾乎是本能地,他雙膝觸地跪進了泥濘裡面,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差點吐了出來。他來不及喘息就伸手去扶四月,卻象被火燙了似的收回手來。
四月安詳地躺在地上,這樣從馬背上跌落,泥濘也沒有能汙染她的衣裳和臉頰。一層淡淡的綠色光澤圍繞著她,那該是界明城手上刺痛的來源,也是四月墜落時的秘術。如此虛弱的四月還能釋放這樣強大的秘術,那綠色的光芒在她墜落後那麼久才開始漸漸消散,界明城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吃驚了。
但那光芒終於消散了。界明城的手掌恰到好處地托住了四月頭顱和身軀,只是銀色的長髮終於還是落入了泥中。界明城心疼地把四月摟進在懷裡,手指有些僵硬地捋去她頭髮上沾染上的泥漿。
懷中的四月是冰冷的。界明城不能想象一個活人怎麼會有這樣冰冷的身軀,那厚厚的鼠皮馬甲似乎沒有能夠留住她身上的一絲熱氣。
“四月。”他柔聲喚她,似乎擔心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四月的眼閉得緊緊的,昏迷中還微微蹙著眉頭,只是嘴角依然向上挑著,彷佛是個笑眯眯的模樣。她聽不見界明城的呼喚,好在鼻中還有氣息。
界明城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胳膊上的箭傷又開始隱隱做痛。他抱著四月那麼站著,直到夜北馬的鈴聲在身邊停住,直到白馬粗重的喘息慢慢平復,知道餘光裡倏馬探頭探腦的出現。“該怎麼辦呢?”他這樣呆呆站立著,心中一片空白,那是因為不敢面對未來。
倏馬似乎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鬼頭鬼腦地轉了半天,還是把臉伸到了四月跟前。它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溼潤的呼吸落在四月的臉上。
“你”界明城忽然惡向膽邊生,高高揮起了巴掌。
倏馬一聲驚嘶,退了一步,卻不再逃避,似乎是等待著界明城的懲罰。看著它可憐巴巴的樣子,界明城的手慢慢落下了。是啊,也不是倏馬的錯,再通靈性,它也不過只是一頭野獸而已。四月的病還是應該為他落下的吧?
見界明城的面色緩和下來,倏馬的臉又湊了過來,它輕輕呼嚕著拖了拖界明城的袖子。
“你說怎麼辦呢?”界明城苦笑著問倏馬,他只知道些最粗淺的醫術,而四月的情況顯然不是他所能明白的。這寒天凍地,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找不到啊?!
倏馬又拖了拖他的袖子。
界明城的眼睛亮了一下,這夜北大地是倏馬的地頭,它莫不是有什麼想法吧?
疾行,還是疾行。倏馬遠遠地把白馬和夜北馬拋在後面,朝著正北的方向前進。
已經沒有路了。從那道山坡以後,畜群就各奔東西,大地上只有紛亂的看不清楚的行跡。界明城希望自己的白馬能夠分得清楚自己的去向。夜北的太陽似乎落得特別的快,依稀已經有霧氣升騰起來,黑夜就要來臨。即使白馬和夜北馬還有足夠的體力,它們也會很快失去倏馬的蹤跡。
“要生火啊。”界明城的懷中還是冰涼的,他急迫地想,終於開始擔心起夜北馬身上馱著的給養輜重來。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呢?”界明城喃喃地問倏馬,他抱緊了四月,生怕倏馬的顛簸震動了她。
“一棵樹。”
界明城心頭猛一跳,差點把四月都丟出去。是四月的聲音!他低頭看四月,四月仍然微微閉著眼,面色還是蒼白如故,可他清晰地看見四月彎彎的嘴角上的笑意,比先前要清楚的多的笑意。
“你醒了?”界明城驚喜交加,只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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