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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他高興地大喊。
“一棵樹。”四月低聲重複。
“什麼一棵樹?”界明城糊里糊塗的,他的心已經被喜悅佔領。
“不知道啊”四月睜了睜眼,酒紅色的眸子迎上了界明城的眼神,“倏馬說的,一棵樹。”她隨即閉上了眼,長舒了一口氣。那氣息噴在界明城的臉上,也是冰涼的。可界明城覺不出來,他只是笑吟吟的,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的問題。
倏馬又在上坡,速度慢了許多,也穩健了許多。他鬆開控韁的左手,把裹著四月的斗篷又仔細地塞嚴實了些。
“什麼一棵樹呢?”界明城鬆了一口氣。四月醒了,什麼一棵樹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倏馬的腳步忽然停下,落日的紅光洶湧地撞進了界明城的眼中和懷中,到坡頂了。界明城抬起頭來,忽然愣住。他深深呼吸一口,輕輕搖晃了四月一下。
“四月,你看,好大一棵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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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雲飛揚FLY ( 2007…07…02 18:41 )
三十八
一棵樹和一片森林,界明城從來沒有覺得它們之間的區別是這樣的細微。
遠遠望去的時候,那樹是如此的突兀,幾乎讓他無法判斷它的高度。而走到樹蔭下面,界明城就更加迷惑。密密麻麻的氣根侷促地站立著,濃綠的生氣勃勃的樹冠覆蓋了一里方圓。這時的晚霞依舊明亮,可是界明城抬起頭來卻不能看見一絲的天光。
這是隆冬時節,樹好象覺察不到這個季節的嚴酷,它還是綠得很自在,長得很歡欣。界明城能夠看見低垂下來的枝頭上還有一枚一枚毛茸茸的芽頭,嫩黃色的,似乎隨時都會綻開。
別說是茫茫夜北,就是在闢先山上那大半個月裡面,界明城滿眼見到的也都是耀眼的白雪和灰敗的枯枝。習慣了單調色彩的眼睛裡忽然跳進來這樣一團生動的綠色,任何人的心中都會被喜悅充滿的。界明城覺得自己的骨骼都似乎在隨著這棵大樹一起生長,他幾乎能聽見那種輕微的“個崩個崩“的爆裂聲。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裡有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氣息,那是森林的氣息。四月一定會很喜歡。
“看哪!”他輕輕晃著四月,“樹啊!”四月輕輕答應了一聲,她的眼睛似乎睜了睜,可界明城不敢肯定。他急切地想讓四月看見這棵了不起的大樹。就算四月是虛弱的,他想,也一定會因為這樹振奮起來。他又晃了晃四月。
“看哪,四月。”他說,“很漂亮的大樹啊!”這次四月甚至沒有答應,界明城才振奮起來的心情迅速黯淡下來。他望了望遙遠的天際,樹冠擋住了大部分的晚霞,可他還是能看見地平線上那團鮮亮的色彩,夜就要來了。他抱緊了四月,毫不猶豫地往樹叢的深處走去。
倏馬把他們送到樹下就掉頭往來路奔去。界明城知道它是去找自己的白馬了。這個念頭讓他覺得安慰。一個可以遮蔽風雨的地方,一堆篝火,一卷溫暖的毛皮和一鍋香噴噴的熱湯,這是他能想到的四月最需要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多還馱在那些夜北馬的身上。就算白馬和夜北馬會迷失方向,倏馬也一定能找到它們。
界明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快就把信任交給了那個漂亮但卻陌生的小傢伙,他甚至不曾這樣信賴過白馬。畢竟是牲畜,他一直這樣想,不可能真正理解人的想法。
在這荒涼的夜北高原,倏馬要比他有用得多,它是高原的主人,而他不是。信任是從依賴上生長出來的。界明城覺得有點不安,需要依賴一頭牲畜是件難堪的事情,尤其是對於試圖掌握時勢的天驅武士來說。好在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要對付的事情要具體得多,也要傷腦筋得多。
樹叢的裡面,很多很多氣根中間,竟然有一座小小的泥屋。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泥屋了,早已坍塌的不成樣子,可依稀還能夠看出泥屋曾經的輪廓。地面上鋪置的磚塊雖然碎裂了,總還比泥土要堅硬的多,好大的一塊地面上空空蕩蕩的一條氣根也沒有。
界明城依著一塊巨大的板狀根坐了下來,他原來打算用彎刀把斗篷釘在地上來為四月搭一頂臨時的帳篷,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這地方沒有風。
太陽完全落下去了,四月那頭柔亮耀眼的銀髮也看不清楚了,界明城擦亮了火石,燃燒的草媒只能堅持很短的時間,他只是想看看四月。四月的呼吸平穩,可進來樹叢以後她還沒有說過話,界明城心裡忍不住一陣一陣的害怕。他覺得很奇怪,似乎隨著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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