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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抱了殉情之念!
薛淺蕪在心裡慨嘆著,趙壑究竟用了怎樣的愛,來輕易地定下了一個女子的三生?究竟是怎樣刻骨入髓的感情,這樣淡而濃烈,鴆飲醉了流年?
薛淺蕪哀求道:“好好活著,好嗎?”
秦顏悔只答道:“我還有一件事未做,不會即刻去的。壑郎和我曾經許下生死諾言,我若去了,他自會隨了去。他若去了,讓我回到故地,度過餘生怎麼可能?我的後半生,與他許在了一起,從沒想過回頭,所以當時就對他說,他若先死,我心不安,怕他陰曹間娶了妻,就再也無緣了。”
薛淺蕪不禁動容至深,心中翻攪著問:“你和你那壑郎,是什麼時候開始相愛的?在最早最初最美麗的年華嗎,那時彼此的生命中,都沒出現過任何人,所以才能愛得這樣肆無忌憚、拋卻世俗?”
秦顏悔道:“哪能相遇得那麼巧?只一句話,真正的愛情從不會來遲!哪怕到了白髮蒼蒼,當遇到了某人,你們在眾生中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就產生了唯此一人的念頭,那麼從此之後,世界便是你倆的了。”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整個世界,餘者皆不再掛懷,對麼?”薛淺蕪詮釋道。
秦顏悔點了點頭。薛淺蕪滿腹愁苦道:“如果相遇之時,彼此雙方或者其中一方已訂了婚,甚至家室兒女都有了,那男子再拋棄這一切,豈非太沒責任感了?女子連骨肉都能拋卻下,豈不太狠心了?不僅世俗難容,連自己也容不下自己的心吧。”
秦顏悔的聲音輕輕渺渺,似沉入到了某種往事中,滿臉豁然懷念地道:“我和壑郎相識之時,說不巧卻也巧。那時他定親未娶過門的王妃離世了”
說到這兒,秦顏悔猛一頓。薛淺蕪卻一滯,王妃?胸口那心跳得奇快,卻憋著問不出最關鍵的那句話來。
“我已經說得太多了,你若再問下去,我都懷疑你的意圖了”秦顏悔摸了摸趙壑的臉,柔情略帶三分虧欠地道:“是該隨你而去的時候了只是我答應肚子里人的事,暫還沒有做到。壑郎稍等我一會兒,好麼?”
答應肚子里人的事,那不就是答應她孩子的事嗎?這話好生奇怪,從一開始,她說的關於肚子裡孩子的話,薛淺蕪都沒聽懂過。
薛淺蕪只見她艱難地揣著肚兒,從鏡鑑湖東側的石穴裡,找到了片薄薄的獸骨石,然後又採摘了些刺芽花,蒲葉準備周全之後,她拿起那片形狀古怪的薄獸骨,閉上眼睛就往自己小腹劃去。
薛淺蕪登時嚇得心驚肉跳,這是要剖腹自殺,還是要剖腹產子?就算產子,不過才八個月,也斷斷活不成啊。
薛淺蕪用力握緊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自殘去。可是作為孕婦的她,看起來嬌柔不禁風的,力量在某種信念支撐下,竟是奇大無比,薛淺蕪阻止不了獸骨石一點點地移動,反而連自己的手都被割傷了。
難言的撕痛襲來中,秦顏悔咬死牙關,硬是劃開一道半支貢香來長的口子。此時她的渾身已經溼透,衣服裹在窈窕而飽滿的軀體上,有一種美到極致的光芒。
薛淺蕪的頭腦一片空白,鼓足勇氣往那看了一下,只見肚皮綻開之處,竟沒有多少血流出!
薛淺蕪不解其中奧妙所在,只覺遇到了超乎想象的事兒。秦顏悔伸出一隻手來,從腹中掏出了嬰兒。手剛觸及傷口,一個不成形的/肉/團,探頭探腦地爬將了出來。
薛淺蕪嚇得閉上了眼。秦顏悔也沒預料到,饒是求死的勇氣和膽量再大,也在那一瞬間驚得昏了過去。
一身血粘粘的嬰兒,難辨性別,也沒人敢睜眼去辨。像無刺的刺蝟一般,緩緩蠕動爬到湖邊,藕節雙臂抱著一棵水中竹,往湖水裡浸了個澡。待薛淺蕪睜眼、秦顏悔醒來時,一個白白淨淨、粉粉嫩嫩的嬰兒,安詳睡在她們身旁的草地上,呼吸綿長而均勻。
這是她的孩兒嗎?打在肚子裡時,她都一直未曾覺得,這是她的孩子。
想起那個夢境,這孩子仿若大人般說話,語氣似乎也沒當自己是母親。秦顏悔回了回神,用蒲葉把他包起,然後取出身上僅餘的一瓶玉花瓊漿,喂他吃下。看他緊閉著眼香甜地吞嚥,秦顏悔臉上不禁浮起了憐愛的笑容。
薛淺蕪看著那嬰兒,如此早產,便能存活?還帶爬的?這若長大,該是個怎樣的奇異,或者怪類?是世間的福祉,還是禍害?薛淺蕪腦海中又浮現了“穿越”這個詞兒,莫非哪個時空哪個時代,又有哪個幸運而倒黴的,逆轉天命而來,成了一個口不能言的嬰兒?他若長大,對自己該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