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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顏悔穎慧知禮,她呆了一滯道:“細細思量一番,確實如你所說。但我此生惟情是念,壑郎一死,萬事於我皆如灰土。還望神仙菩薩指點迷津,不求殺那道士,只求破了我那孩兒的蠱,也好讓我的壑郎脫離束縛而去啊。”
那聲音冷嘲譏笑道:“我可不是什麼神仙菩薩,我就是我,任她神仙菩薩來與我換位,我也未必同意。想打退這老道,破解那蠱也不是難事,但你須得有勇氣救了我的性命。”
秦顏悔奇道:“讓我救你的性命?你倒說說怎麼個救法,我即便犧牲自己也不會有半句推辭。”
那聲音不耐道:“誰讓你以命相抵了?我現在是個瞎子,又不能走路,你若是能救我出來,容易得很,但須得先把這道士趕走。我可不想讓這道士看到我的原始模樣。”
秦顏悔一顆心有玲瓏九竅,連忙問道:“看來你已想出辦法了?”
“辦法是死的,如何運用卻是活的,一個不慎可能就會導致功虧一簣。不管你用怎樣的計謀,只要能把你手腕的血灑在奎山道士的天靈蓋上,那蠱就解開了。為何枯巫靈草遇到弘德道長的骨灰之後,能形成絕世之蠱?因為枯草逢枯灰,那豈不就是一枯無榮嗎?手腕的血本與心脈相通,可謂是至情至淚。對於那因血淚念絕而生出的枯巫靈草,恰是甘霖一般的滋潤和安撫啊。枯巫靈草得心血澆灌之後,痴纏的蠱就會自解,還能使種蠱之人的功力喪去三成。當然,血須是你自己的才有效,因為你那長子背上的‘顏’字並未被骨灰封鎖。”
秦顏悔一臉期冀問道:“解蠱之後,壑郎能不能再生還了?”
“劍尖從脖頸橫穿而過,任誰也不能有這等起死回生之術。”
秦顏悔慘淡一笑道:“這個我只是一問,我也料想不可能了。怎樣才能救你出來呢?”
那聲音似沉思了一會道:“你把老道趕走以後,把自己的手腕清洗一下,再找些刺芽花搗碎塗到上面,草葉子包紮了,省得失血過多而死。”
“這個我常常和壑郎在江湖行走,自然會懂得些的。我既然受你之恩,只說我該如何去救你吧。”
“你把老道趕走之後,採幾片柔嫩些的大蒲葉,越大越好。我什麼衣服都沒穿,待會出來時需要用它來遮遮身子。做好這些準備之後,你去鏡鑑湖東側的小洞穴裡,找出一片獸骨似的薄片石頭來,向我發出聲音的地方,切開約摸半支貢香長度的裂口”
“你從哪兒發出的聲音?我聽你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秦顏悔大急道。
“我在你的肚子裡。”
“什麼?”秦顏悔猛地一顫,從昏夢中醒來。她揉揉漲痛的腦袋,只聽到最後一縷遊絲般的聲音:“放心那塊獸骨石形成於上古時期,其特殊的成分具有止血斂傷、清毒化淤的功效。你只是相當於做了個剖腹手術,修養些時日就好了一定要讓我從這暗無天日混沌缺氧的地方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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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團黑影向她走來,正是那奎山道士。他涎皮賴臉道:“美人,你醒了?你那壑郎已經氣絕多時,人死不能復生,你可要節哀順便啊,影響了氣色可就不水靈了”
秦顏悔看他那張茅缸臉在眼前晃來晃去,喉中翻起一陣血腥,忍不住“哇”地一聲噴吐出來。
薛淺蕪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只先等著秦顏悔如何應對,實在到了迫不得已,哪怕舍了自身,也要護得這美婦人。
奎山道士學了個乖,慌忙跳開,卻仍是被噴了一臉。那張/腫/漲/的/臉青裡流紅,猙獰可怖。他心中忖思著,好事未成,可不能讓她自盡了去,於是壓抑怒火勸道:“美人,你可不能太過悲摧了。身子與孩兒重要啊。”
道士這一句提醒,讓秦顏悔驀然記起了夢中詳情。她看著慘死的趙壑,心裡忽爾沒了任何悲喜,眼神冷冽如寒泉。她臉上綻出一抹笑道:“奎道長,逝者已逝,生者哀有何益?我一介孤苦女子,又沒半點武功,此生只願求得現世平靜安穩。希望道長把我藏到一個荒無人跡之處,躲開那人的追捕。如此,也可以讓道長享受那快活的日子。”
奎山道士萬萬意想不到,適才的剛烈女子,現在竟然說出這樣柔媚入心的話來,一時不由得神魂盪漾,展望前景,那種日子也真如神仙。他雖疑有詐,但量她一個弱女子,還能把自己吞了不成?便嘿嘿笑道:“此話當真?”
薛淺蕪對比這婦人的前後迥異神態言辭,心裡不禁一動。估計被逼狠了,要用起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