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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山說:“這倒不假,他姥爺種黃煙那可是好把勢,有名兒,外號煙油子。”
正說著,傳文氣喘吁吁地跑進屋來,哭唧唧地說:“爹,娘,不好了,地裡的黃煙叫人家毀了!全毀了!”
文他娘哭天號地說:“天啊,殺人不過頭點地,怎沒完沒了啦?這是不讓人活了!老朱家的爺們兒都死絕了嗎?啊?他爹,你渾身的雄氣都哪兒去了?讓狗吃了嗎?洋毛子你都敢殺,馬賊你都不怕,怎麼躲進放牛溝你就癟了茄子了?你這是怎麼了!”
傳文抄起钁頭,眼睛瞪得雞蛋大說:“俺也不想活了,和他們拼了!”
朱開山怒喝一聲道:“都給我閉嘴!”喊罷,揹著手在屋裡轉悠,沉默得像塊石頭。大家也都緘口,默默地看當家人如何動作。
朱開山終於開口了說:“好了,說起來拼命最簡單,不用你們動手,我一個拼他十個綽綽有餘,可是有用嗎?啊?你們說有用嗎?他們是洋毛子嗎?是馬賊嗎?你不栽蒺藜哪來的刺?啊,就許咱撕下人家的臉皮坐腚底下,放屁拐帶噴沙子,不許人家洩洩私憤?天下的道理都在咱的布袋裡嗎?他娘,秀兒不是你的閨女,要是你的閨女,你不潑上這條老命燒了他家的房子我不姓朱!”
文他娘說:“燒他的房就解氣了?俺能零刀割了他!”
朱開山說:“還是的!”
傳文說:“那就這麼忍下去?”
朱開山說:“是癤子早晚會鼓頭兒,沒鼓頭兒不能亂戳弄!都聽好了,這件事不許張揚,要斂住氣穩住神。他娘,明天在院裡備兩桌酒飯。”
文他娘說:“你這又是耍什麼神?”
朱開山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那文,吃了飯你留下,給我寫帖子。”
那文脆快地答應了。
韓老海看著請帖不解其意,揹著手在屋裡轉悠。屯裡接到請帖的幾個人也拿著帖子來了。
老孫頭說:“老海,你也接著朱家的帖子了?”
韓老海說:“你們都接著了?”
老孫頭說:“可不是嘛!老海,怎麼辦?到底去不去?這個朱開山,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韓老海說:“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老孫頭說:“那咱去還是不去?”
韓老海說:“誰願去就去吧,自己拿主意。”
朱開山的院裡擺了兩桌酒席,朱家老小堆起笑臉,熱情地招呼客人,讓座兒。老孫頭、張把頭等人與朱開山坐在一桌,傳文與其他人坐在另一桌。賓客們都坐下了。
老孫頭說:“老朱兄弟,你今天請客又有什麼說法?這回是認個乾兒子吧?”
朱開山打哈哈道:“要認也不認你,你呀,老幹幹棗。”
老孫頭說:“別看老幹幹棗樣不濟,甜倒牙!”
文他娘說:“老孫頭,甜倒誰的牙也甜不倒你的,數數看,你滿嘴還有幾顆牙站著?站著的也在那兒打晃。”
大夥笑了。
朱開山說:“諸位老鄉臺,今天請大夥喝酒沒別的意思,也沒有什麼相求的,要是有所求才請客那就讓大夥看不起了。就是想和大夥坐坐,拉扯拉扯莊稼院裡的事。來,喝酒,一邊喝著一邊說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來,咱先喝起來!”
大夥熱情地響應著。
老孫頭看到忙忙活活的那文有意道:“大媳婦哪兒去了?自從她進了你老朱家的門,開了小書館,雖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孫子倒是識了不少的字,今天我老漢要敬先生一杯酒。”
那文說:“孫大爺,教幾個孩子也不費事,爹說我這是藉著機會偷懶呢!再說了,您是長輩,我怎麼能讓您敬酒呢?還是我敬您。”說罷將老孫頭面前的酒杯恭恭敬敬地端起。
大夥笑了。
張把頭對鄰座說:“這個媳婦不簡單,你聽這兩句話,真真假假,把她公公說得哭笑不得。”
鄰座說:“可不,我影影綽綽聽說人家原來是個格格呢。”
老孫頭說:“你們看看,大媳婦多會說話!好,這杯酒我喝了。”接過那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喝到好處,朱開山站起來說:“諸位,我朱開山今天不光請大夥喝酒,還有樣東西相送。”
老孫頭說:“還送東西?什麼東西?拿給大夥看看。”
朱開山一揮手說:“傳文,讓大夥看看。”
傳文掀開了一塊托盤上的苫布。苫布下面是山東的優良糧食品種和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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