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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間,風雨任輕狂。明月春江楊柳岸,也只道,是尋常。忽如一夜秋風涼,人慼慼,心惶惶。咫尺天涯,顧影淚千行。來年柳綠誰共賞,風飄絮,斷愁腸。”
韓先易愈感悽然,猛聽大環道:“每年上山都見到這首詞,卻讀不懂什麼意思。”韓先易順著大環所指一瞧,才見石碑上刻著字,正是大環方才讀過的。他慢慢回過神來,心道:“我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傷什麼心!”
大環道:“韓大哥,你怎麼哭了?”
韓先易忙道:“沒什麼,我怎麼會哭,只是有粒沙子迷了眼。”說著一邊強顏歡笑,一邊揉揉眼睛。怕大環不信,又道:“不是說笑,我這輩子,從沒哭過呢!我娘曾對我說我生下來時是笑著出來的,嚇壞了接生的老婆子!”
大環笑道:“你這性子,和我有點像,我也是個不愛哭的。”
韓先易問:“你也沒有哭過麼?”
大環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我哭過一次,那次哭了好久好久,之後再沒哭過。”
韓先易想到這一定是她的一件傷心事,心中想問,卻不知該不該問。若是不問,而她本來想說,顯得過於冷淡了;若是問了,她不願回答,卻又顯得過於冒昧了。正猶豫間,大環卻道:“韓大哥,你知道嗎?為何我和小環一母同胞,十幾年間,卻走上截然不同的兩條路子,成了截然不同的兩樣人?”
韓先易心道:“喬大娘曾說,大環本性木訥,不善言辭,兼之琴棋書畫,沒一樣學得通,嗓子又不好,所以沒讓她同小環一樣。”便道:“喬大娘說你性子不很活潑。”
大環道:“性子不活潑,難道歌妓都是天生性子活潑的麼?你想想,一個性子再木訥的人,把她放到青樓裡待上一個月,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麼?”
是啊,青樓是什麼地方,是個是非顛倒,黑白混淆之地,是個流氓橫行,地痞稱霸之地,是個無情無義,唯利是圖之地,若是喬大娘一意孤行,堅持要把大環送入其中,任憑她本性如何,過上十天半月,少不得也要近墨者黑,變成小環那樣的可人。這還算好,小環雖然輕浮些,終究常年住在喬大娘家中,當作女兒養,本性尚且純良,若是常住在青樓,輕易地便變成了歡顏賣笑,無恥賣身的行屍走肉。大環出淤泥而不染,出身在喬家,卻能變成一個好人家的女兒模樣,見了陌生男子尚且羞羞答答,委實讓人費解。韓先易想著看向大環,只見她迎著山風而立,抬頭仰望,兩眼朝天,眼角微微紅潤,竟是痴了一般。
大環道:“這隻因為韓老太跟我說了一席話,那年我才十歲,什麼都不懂,便稀裡糊塗聽了韓老太的話,和媽媽作起對來,吃了不少苦頭,還曾萌生過退意,但我脾氣倔,媽媽越要打我,我便越是不聽她的話,五年下來,最終還是她先放棄了,我也是這兩年才慢慢明白韓老太當年話裡的意思,一邊感激她,一邊也感激自己聽了她的話。”
大環輕描淡寫的一句“吃了不少苦頭”,韓先易卻能想得到其中酸甜滋味,以喬大娘的手段,五年的功夫,夜以繼日,鍥而不捨,大環定是捱了不少的打,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不知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便道:“那你一定受了不少苦罷?你是怎麼撐過來的?”
大環聽韓先易聲音中滿是憐惜,心中慰藉,長嘆一口氣,把頭垂下來,靜靜地瞧著地面,盯著自己一雙腳,緩緩道:“唉,那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呢?我也不大記得了呢!”
韓先易又道:“那韓老太對你說了什麼話,讓你小小年紀,便和你媽媽作對!”
大環回想往事,悠然神往,緩緩地道:“那年,韓老太剛剛來我家,說是幫媽媽**手下女孩兒。她上任第一天,恰是我和妹妹學藝的第一天。那天,韓老太把我們關在一間�葑永錚�俏葑恿�齟盎Ф濟揮校�艄饌覆喚�矗�還厴廈牛�⑹焙詼炊吹納焓植患�逯浮N頤嵌際鞘�甑男『⒍��鴣醪⒉緩ε攏�蝗喝嘶乖諼����贗嫘Γ��鹹�閃死鉭煸諉磐飩補砉適攏�豢�嘉頤敲患父鋈頌��膊輝諞猓��幸桓鋈誦宰庸縷В�餃賬�疾煥硭���邳屋子裡找不到玩伴,便獨個兒聽李沆講鬼故事了,她聽完後,整個人傻傻的站著不動。有人好奇,便也去聽,李沆一遍又一遍地講,聽過的人總是變得傻傻的,殭屍一般,慢慢的,說笑的人越來越少,一個個全聽了故事嚇傻了!最後只剩下我和小環兩姊妹,我們還在玩,大聲說笑,其實心裡害怕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想大聲說話,不去聽李沆的話。可哪裡由得了我們,李沆的話便像針一樣扎進我們耳朵,任憑我們使勁捂住耳朵也不行。最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