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察勞改隊,扛傘提壺都用嘴支配嘛;兜犯人是有期,而監獄、勞改隊的警察是無期,犯人一茬一茬進來,又一茬一茬走出監獄、勞改隊的鐵門。而我們呢?要脫離這崗位,只有退休,站完最後一班崗,船到碼頭,車到站,卸下這份責任、這份擔子,才能完成使命。你說成天和這些人渣打交道,工作單一枯燥,能說門進對了嗎?所以說我一定要跳出監門,步入律師的神聖殿堂。”
陳松說到最後,都有點情不自禁,只差手舞足蹈了。
從醫院出來橫穿過礦中心區,再下一個斜長的坡,採煤監區就坐落在斜坡下的山坳之中。鐵劍一路聽陳松瞎吹,一面掃視左右的環境。斜坡左面是光禿禿的莊稼地,深秋莊稼收完後,稻田和黃土地都沒有翻犁,稻樁一茬茬立在田中,一排排,彷彿田野最後的守望者。黃土地裡的苞谷已經顆粒歸倉,秸稈一捆捆摞在樹上。黃土地上一片荒蕪,偶爾傳來幾聲鴉啼。順著鴉啼聲望去,深秋的農家草房上飄起縷縷青煙,跳出巢穴的喜鵲“喳喳”之聲不斷,老鴰笑黑豬,其實都一個樣。農村有“喜鵲叫喜事鬧”、“烏鴉叫黴運到”的說法,兩種鳥兩個形象,農村房前屋後有一喜鵲巢,這家人準高興,但要是烏鴉做巢,還等不到巢成蛋生,準被這家大人娃娃用竹竿捅,用石塊打,讓這家烏鴉不能安家。所以,烏鴉的巢都遠離村莊,老鴰“哇哇”的叫聲就顯得悠長深厚,有一種淒涼的味道。諺語說“壞人走過的地方有壞話留著,烏鴉飛過的地方有不吉利的事情留著。”烏鴉就這樣讓人討厭。
斜坡的左面是一片窪地,順著山腰有一排橢圓的石爐,這幾十個煉硫黃的大爐一肚可吞下幾十噸礦石和煤塊。山腳下有一條電瓶機車鐵軌,用來專運煤和礦石的有軌車道。爐臺上有開爐蓋的,那爐口中噴出一股嗆人的濃濃青煙,原本路下是一澗很深的溝壑,因礦山修建後,大量的爐渣都排放於深澗之中,長年累月,深澗被填為平地。
鐵劍望著這樣惡劣的環境,結合剛才陳松“路走對了,門進錯了”的話,心中免不得有一絲懊悔,但鐵劍橫三岔四想不起癥結在哪。或許一切都歸結到命上,命中有則終歸有,命中無則莫強求。現如今,木已成舟,真是螞蟥叮了鷺鷥的腳——想脫也不得脫,純粹就聽天由命,任命運把自己這隻舟掀成啥樣,掀到何方,只能是騎毛驢看劇本——走著瞧了。
轉一個彎,採煤監區到了。
鐵劍來採煤監區是周世恆到政治處磨來的。
鐵劍是特種兵排長,人還沒到檔案就來到政治處。梁翼首先翻閱了他的檔案,他以軍人的目光,知道這是一塊好料。所以,鐵劍一報到他就授意政治處讓他去警校學習三個月的獄內偵查,回來放在獄偵科搞獄內偵查工作。加之這次鬧鷹巖翻車鐵劍表現出的英雄氣概,更讓梁翼刮目相看。但從職業的角度,梁翼知道鐵劍還是一塊毛坯,煉得好是塊好料,煉不好也會惹是生非,無端惹出禍事來。
這種心理正應了周世恆到政治處要人的理由。周世恆說:“像鐵劍這樣出了校門進軍門,在部隊提了幹,一腳又踏進監獄、勞改隊的人,沒有在一線帶犯人的經驗,一下地方就在機關高高在上,不懂基層的苦衷,不瞭解基層情況,不利於他發展。萬丈高樓都是平地起,他一來就在機關束之高閣,縱然是塊好鋼也應在基層一線淬火,方練就一身韌性。加之一線警力嚴重不足,理應首先充實一線。”
第三章 “花匠” 四
周世恆的理由十分充分,政治處拗不過他,只好請示分監獄長梁翼。梁翼苦思冥想一會兒,覺得周世恆言之有理,也就允諾了周世恆的請求。鐵劍就這樣來到採煤監區。到採煤監區那就是縣官不如現管,周世恆說了算,他都沒和副監區長羅耘商量就把鐵劍拽在採煤監區雜工組當管教幹事。
採煤監區雜工組在監區凹型建築的左角一間。這個三十多平方米的長方形房內一左一右放了八張高低床。十六個犯人上下各八人居住在室內。
採煤監區原本就是挖煤的,燃料隨手可得。屋外飄著雪花,屋面、房頭都鋪著一層白雪,寒風刺著臉膛。鐵劍平生第一次進入監門。
當教育幹事陳松領著鐵劍進入監區,那黑漆的鐵門“咣啷”一開,鐵劍的心隨之“咯噔”一下。
採煤監區是一個獨立的小監房,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四個牆角都設有崗樓,這裡駐紮著武警的一個排。整個沙拉分監是一箇中隊的武警建制,兵力配置都以大中隊的人數為準。因這裡遠離武警支隊,發生突發事件支隊指揮不順暢,只能配齊配強中隊領導。支隊領導知道梁翼也是部隊帶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