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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未見他有反應,她低低地說:“我要提前歸隊。”
厲行先是沉默,然後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單手扯過薄被抖開蓋至她腰際。
賀熹難得溫順乖巧地往他懷裡縮了縮,不安地問:“你生氣啦?”
厲行的聲音已恢復清明,他平靜地回答:“沒有。”
賀熹想解釋突然離開的原因,於是再度開口:“這次任務比較特殊,我要到天池去一段時間。”
儘管關係親密,但也不便多問,厲行懂。所以他沉聲回應了一個嗯字,隨後又柔聲補充道:“小心點,手機開著。”
賀熹伸出小胳膊摟他頸項:“知道了,你別擔心。”
“睡吧,我等會再走。”話音消彌,厲行伸手關了燈。
賀熹更緊地摟住他,厲行偏頭親親她的發頂。
窗外月光如水,寂靜的房間裡,她不言,他不語。
半生熟31
到底是累了,賀熹很快在厲行臂彎裡睡著了,綣縮的姿勢像只慵懶可愛的小貓。
藉著月光凝視著她憨憨的睡顏,厲行寵愛地輕責:“傻乎乎的……”然後收攏手臂將她摟住,臉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
據說,當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她很傻很弱小。如同厲行。儘管與一般的女孩兒相比賀熹是屬於比較強悍的人類,可在厲行眼中,她只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他保護的小女人。尤其她還從事著危險性極高的職業,他的保護欲就愈發強烈了。厲行不禁想,如果六年前沒有分開,他一定會自私地阻止她進公安局,哪怕她多熱愛警察這個職業,他也不允許她冒險。思及此,厲行嘆了口氣,將懷裡的女孩兒擁得更緊。
他的百轉千回賀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輕輕哼了一聲,適應了新姿勢後沉沉睡去。良久,厲行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起身,溫柔地為她掖了掖被角,又順了順她凌亂的頭髮,離開。
似是被什麼牽引,厲行徑自走去了訓練場。站在場地邊上的樹影中,他看見一個人坐在訓練場中央。儘管隔得很遠,儘管只是一個背影,但厲行可以肯定,那是卓堯。
心緒微有波動,厲行倚靠著身後粗壯的樹杆,點燃了一支菸。打火機搖曳的火光中,男人精緻如雕的五官深邃、立體。
暗沉的夜,世界一片寂靜。厲行面上不動聲色,然而投射到訓練場中的目光卻隱約含著警惕與犀利。
不知過了多久,卓堯起身,行至訓練場邊上時意外地看到有人從樹影下走出來。月光傾瀉下來,照亮默立於樹影下厲行的容貌。視線對峙間,黑夜陡然變得明朗而透徹。
有些話,不必言明。
沉默由厲行打破,他平靜地提醒:“早點休息,明天還有訓練。”然後不等卓堯說話,轉身向辦公室而去。
部隊有部隊的規矩,無論是誰都不能破壞。身為參訓人員,卓堯在熄燈後擅自離開宿舍被巡查的助教發現,按照集訓規定必然要受到處罰。可令人意外地是當值班戰士看見他回來時,除了臉色不太友善以外,竟什麼都沒有說。
次日清晨,受訓警員準時集合在訓練場上。
整理完隊伍,助教行至厲行面前噼地一個立正,抬手敬禮:“參訓人員應到三十六人,實到三十六人,集合完畢,請參謀長指示。”
冷峻的臉上沒有透露出絲毫情緒,厲行下達口令的聲音鏗鏘有力:“開始訓練!”
第二階段首先進行的是跑步訓練。一百米跑、十米乘四折返跑、三千米跑、一千米武裝越野等等。總之整整一天,除了跑步還是跑步。
畢竟是女孩子,賀熹的體力怎麼都趕不上男人。哪怕厲行已經根據男女警員身體素質不同將訓練強度和標準做了適當調整,可到了下午的時候,她還是漸漸顯露出掉隊的跡象。厲行全程參與到訓練中,發現她體力不支,他正欲放慢腳步跑到她身側帶著她跑,卓堯已搶先一步扶住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的賀熹的手肘。
無論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棄戰友!老虎等人紛紛跑到賀熹面前,輪流帶著她跑。額頭的汗大滴大滴滾落下來,賀熹咬牙堅持。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警員們個個累得東倒西歪。雙腿打顫地吃過飯,他們再沒多餘的力氣,直奔宿舍爬上床呼呼大睡。惟獨卓堯沒有休息,邊以電話向局領導請示工作邊以眼神示意賀熹留下。等他收線出來,看見賀熹皺著小臉坐在食堂外的空地上捶腿。
“怎麼了?抽筋?”卓堯見狀急步過來,膝蓋觸地半跪在賀熹面前,以手按住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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