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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十五歲進府來侍候兩位外甥的,韶華易逝,如今,也是三十有一的女人了,卻仍是小姑獨處。當年她本有無數成親的機會,但她卻毅然同範姓男子退婚,進了英府照顧兩名外甥,對之後上門求親者堅決推拒,在英府一待便是一十六年。
有時候自己也疑惑,已經有那麼久了麼?為何姐夫臥房裡面掛著的姐姐的畫像一如昨日般栩栩如生?鏡子裡的自己依然眉目如畫,如二十許人?
黃昏的時候,僕役們一聲聲驚喜的呼喚:“少爺們回來了——”
英田匆匆走出書房,沿著花園的青色小徑將身後隨身小侍拋在身後,年邁的老管家英南在後面緊緊追隨:“老爺,老爺您慢點……”
七月,前方戰報,平狄將軍周崢與校尉英洛陷落敵營,英田幾乎一夜白髮!
穿過中庭,大堂,大開中門,黑色駿馬之上端坐如松,身形纖細,風塵僕僕的少年幾乎要想上一想,幾番猶豫才下了馬,旁邊騎在白馬之上面如暖玉的男子早早下了馬,拉了她的手,在耳邊稍稍提點:“這就是爹爹,後面的是小姨母。”
少年方要上前跪見禮,腦中幾經思慮的說詞就要脫口而出時,英田上前一步,將少年死死摟在懷中,同英喬極為相似的鳳眸一紅,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身後的英喬同樣紅了眼眶,不止,還有英田身後的燕婉,兩串長淚沿著如畫眉目緩緩而落,卻並未出聲上前,老管家氣嘣吁吁的趕了上來,老淚縱橫,拿袖子直擦眼角:“夫人在天之靈保佑啊!”
要到這一刻英洛才能體會到英喬這半月相隨的點點溫情在她有生之年是如何珍貴,而面前幾乎要控制不住發抖的中年男子那一聲無語凝噎:“洛洛,我的洛洛回來了!”終於情不自禁回報了他,“爹爹,洛洛回來了!”
良久,燕婉笑中帶淚:“姐夫這是怎麼啦?洛洛歷劫歸來是好事,怎麼全擁在門口,可別讓夏公子看了笑話!”
英田終於捨得從懷中放開了女兒,卻仍是攜手回頭招呼夏友:“兩年不見,衡兒是越發英挺了,旅途勞頓,且隨你姨母去洗漱一番,稍時擺宴,我們再詳談!”
夏友上前與英田見禮,甚為恭順,禮畢上前對著燕婉也是一禮,燕婉坦然受了,笑微微吩咐隨身侍女紫煙:“小翠這兩日不在,你就隨了夏公子左右先去服侍兩日!”
夏友知這紫煙是燕婉隨侍大丫環,客氣一回:“有勞紫煙姑娘了!”
紫煙輕施一禮,一路引著夏友娉婷而去。
引得英洛看個不停。
不但這位姨娘是位美人,就連姨娘身邊的丫鬟也是位美人,一言一行,頗有大家風範。
英喬在旁摸摸她的頭,笑著打趣:“妹妹看什麼,你的衡哥哥早就走遠了!”
“哥哥說哪裡話!”揭過不提。
卻沒注意英田與燕婉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
自進了英府,英洛簡直是被人連拖帶抱,早就將別人不能近身的警惕丟到了腦後。英田將她牽進家門,交給了一旁燕婉的手裡,她這位姨母,語聲輕柔,儀態萬千,偏偏最是能折騰人。一個時辰之內,將她扔在浴桶裡奮力洗刷乾淨,從身旁的盒子裡拿出顆黑乎乎的藥丸扔進水盆裡,手巾沾溼以後塗在臉上,英洛只覺一陣沁涼,但見她毫不客氣將她臉上面具揭下,隨手撕個稀巴爛,扔在地上,口中猶在唸叨:“衡兒這是做得什麼醜玩意兒!”
英洛心內不由感嘆:看這姨母行事作派,如此爽俐,哪是什麼自己初見時的閨閣弱質,大家淑女?
燕婉卻不管英洛將秀眉幾次擰起,只拿纖指輕輕抹開,將豔紅色的牡丹富貴肚兜給她繫上,從貼身裡衣到中衣外裳長裙,繁複明麗的百蝶刺繡,金線暗紋,明鈿花黃,黃金步搖,白玉手鐲,描眉畫唇,就連指甲都不肯放過,必要塗上丹蔻才算罷休。
英洛幾時被人這樣折騰過?
都見她短髮颯爽英姿,一身黑衣素顏,冷冷的一個眉眼過去,幫中小弟幾欲兩股戰戰,他們都不能忘記訓練場上她不要命的打法,凡是與她對打者面目青青紫紫,半人半鬼外帶三天起不了身,連丁燦也笑稱她毫無女兒柔腸,此刻鏡中古裝扮相溫和沉靜,容光逼人的女子難道真是她麼?
還是原來的英洛這身體面貌太過誘人?
做一個冷凝的表情,看起來並無絲毫危懾之力,竟像是美人冷傲一睨,美人如花隔雲端,想得而得不到,平白惹人心癢。不怪乎這位姨母一再忽視她的不悅,將她折騰的如此厲害。
燕婉與英洛相攜到了花廳,盞茶的功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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