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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說了是楚王眼前的紅人,妹妹你還是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哦……不過是奴大欺主罷了!……倒是陛下,分別了這麼久,陛下這身體一向可好?讓為臣好好看看您……”李嵐眸色暖意漸湧之際,令人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但聽得一聲悽然的呼喚:“陛下啊……”毫無防備的李嵐懷中猛然撞進來一個臭氣熏天的人,緊扒著她的脖子,一邊“阿嚏”之聲不絕,一邊似在哽咽落淚:“陛下啊…臣怎麼會怪罪陛下呢?自從分別後,臣對陛下掛念不已啊……陛下啊……阿嚏……”李嵐哭笑不得,只覺趴著自己頸部這顆毛茸茸的頭顱爆發出一股說不出的餿臭味兒來,幾乎逼得她要窒息,歷劫歸來,這個餿臭得讓她發暈的人算是除李瑜之外唯一一個大膽的例外,胸臆間適時湧上一股暖意來,混著欲嘔的氣浪衝擊著心脈。
“英將軍……英將軍……咳咳……你勒得朕要喘不過氣來了……”再遲一刻,她怕是連之前批摺子之時喝下去的兩杯茶水都要嘔出來了,拼了全力企圖要將身上這隻狀如八爪章魚般的傢伙給揪下來。
她也頗識時務,眼見女帝要冒火,戀戀不捨的再次將鼻涕使勁蹭在她的龍袍之上,這才從她懷中退出來,抬起打噴嚏打得紅如脫兔的眸子,滿含歉意道:“陛下恕罪!臣一時激動,造次了!”……實在是對不住您了,既然您忘了為臣住在天牢,那陛下也親自體驗一下天牢的空氣質量吧!
一旁易柏正正立在她二人側面,抓得了她這小動作,不由嘴角暗抽,愉悅至極。
莫失莫忘(四)
含珠殿內,英洛與易柏得錦帝親賜香湯沐浴已畢,轉回之時眼見著錦帝亦是頰泛桃紅,溼發半披,換了件家常衫子倚在塌上等她二人,不禁心內暗笑。一時裡重開宴席,內侍將之前菜品撤下,換了熱騰騰美味上來,君臣分賓主而坐,方算得上別後敘舊。
李嵐見她二人夫婦和美,忍不住嘆道:“洛洛,小三兒風流一世,我看也及不上你一半功力,不聲不響就將個江南易財神給娶了回家,可是大大的一筆飛來橫財啊!”
英洛心道:若是你知道我不但將易柏娶進家門,且同易數亦糾纏不清,怕是更要歎為觀止了吧?………有時連我自己亦要慨嘆一番了。她口中卻一再謙虛:“陛下過譽了!易財神也是尋常男子,業是早立,總還要成家吧?若不是旁人拿仰望的目光看他,總覺他高潔孤寒,不易攀折,哪裡輪得到我一介武婦娶回家?”
易柏正挾了一箸蜜釀櫻桃喂進口中,聞聽此語,連那櫻桃也頓時失了鮮蜜之味,心內大大不平,怎麼說得好像娶了他是撿了大大一個便宜?有心爭辯兩句,見她興致勃勃同李嵐談得熱乎,只得將櫻桃強嚥下去,默然注視。
高潔孤寒,不易攀折麼?
是誰當初……當初不顧廉恥,強佔良人?
他面上笑意愈來愈淡,恰如雪中寒梅,幽香逼人,容不得半點褻瀆,李嵐偶然瞟了一眼過去,也禁不住覺得心口亂跳了幾下,只覺他清麗之色奪人。她從前也曾對著這位易家家主起過綺念,後來經過幾多波折,對此人品性瞭解過深,又加之易柏流水無情,終才作罷。她撫了撫胸口,壓下被美色所惑的心臟,將杯中佳釀一口飲盡,舒展四肢復笑道:“洛洛,你可少在我面前擺那忠臣賢良的模樣來。我是誰你又是誰,君君臣臣不過是作給別人看的,認真說來,我聽舍弟談起,是誰在我病中自稱‘姐姐‘的?我明明記得自己要比你年長兩歲的!”
英洛乾笑兩聲遮掩過去,心道你既是棄了天子之尊來與我套近乎,我要再客氣可就虛假的狠了!當下一不作二不休,道:“陛下既是視小臣如姐妹,論理小臣不該高攀,但陛下金口已開,小臣也就不再客氣。既是視為姐妹,為何偏要將小臣關在天牢之中三日……阿嚏……”大大一個噴嚏結束了質疑之語。
李嵐滿含歉意道:“洛洛有所不知,當日元慈接舍弟回來安頓之後,跑來大殿告御狀,滿殿群臣在側,我總不能罔顧帝尊吧?你亦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人哪個不是睜大了眼睛恨不得我出錯的?少不得委曲你在牢內住個兩三日了!……說起來,這元慈忒也可恨,雖然忠心護主其情可憫,但不問青紅皂白便誣陷朝廷重臣,真是該殺!來人啊,傳元慈來…”
但聽得門外侍立之人極為恭敬應答一聲便去了,不過一刻便有一年輕男子身著宮中內侍服色被押了進來,身後跟著言婆,二人雙雙下跪叩首,英洛細細打量之時,果見這男子正是那日去英府頗為囂張跋扈的內侍,只是今日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